障子門拉開了,太平公主片刻不停,快步向“金釵醉”外走去,酒樓中所有酒客登時屏息肅然,默默地看著這位美麗的公主彷彿一隻輕盈的蝴蝶般飄出大堂,然後又把目光齊刷刷投向雅間。
雅間的障子門兒開著,楊帆盤膝坐在席上,沉默有頃,輕輕端起面前滿滿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一頓,揚聲喚道:“酒家,會賬!”
眾人頓時傾倒……
……
楊帆也離開了,他剛一邁出“金釵醉”的大門,酒樓裡便轟然一聲沸騰起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原以為楊帆和武駙馬遭遇,會是一場大好戲,沒想到武駙馬竟然慫了。本以為太平公主馭夫有道,可是看方才那架勢,真正厲害的還是楊郎將啊,真是……真是馭女有道!”
“馭女有道有什麼了不起?了不起的是,馭公主有道啊!”
“嗯嗯嗯,大唐第一人吶……”
眾酒客大點其頭,興奮不已。
什麼?
怎麼沒人憤怒譴責?
這是什麼年代?這個年代,武則天可以侍奉兩代君王,繼而又納面首,卻能成為皇帝,得到眾多人傑臣服的年代;這是李隆基父納子媳,卻能得到李白“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和白居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傾情歌頌的年代。…;
這是胡風盛行的年代,唐人本就崇拜向住浪漫的愛情,要不然也不至於把牛郎織女的愛情故事改編成編成織女私會情郎,榻上纏綿之後,又取笑牛郎不解風情的戲碼了。
他們先見了武攸暨的窩囊,再見二人如此坦然,不但生不起半點鄙夷,反而羨慕欣賞的不得了。
楊帆的名字終於家喻戶曉了!
曾經,人們關心的只是太平公主的紅杏出牆,至於楊帆……,誰會在乎他是誰?一件公主殿下的用具而已。
現如今他們竟然知道高貴美麗的太平公主在楊帆面前竟然是曲意奉迎、以女奴自居,這可不得了。即便是原本鄙夷楊帆堂堂男兒為人面首的,這時態度也為之大變,對他欽仰羨慕已極。
原來坊間對他還有些許的詬語,這時也一掃而空,誰敢再說他半點不是,馬上就會有人跳出來打抱不平,呸那人一臉唾沫:“不要說讓太平公主在你面前以女奴自居,你有本事叫公主殿下多看你一眼就算你本事!沒那個能耐?你就少放屁!”
事兒還是那麼點兒事,不過誰主誰從、誰上誰下,在人心目中的觀感便截然不同。
這是絲的逆襲!
太平公主的老爸和老媽都是皇帝,她的哥哥也曾經做過皇帝,所以全天下的男人在這位尊貴的公主面前都算是絲,於是楊帆在一夜之間,成了普天下所有絲男人心目中最為敬仰最為羨慕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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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母皇的意思?”
太平公主回到公主府,馬上派人與宮中取得聯絡,在她得到了詳盡的彙報之後,她終於確定,在太子厭咒一案爆發前,她的母親並不知情。太平公主頓時鬆了口氣,既然這不是母親所授意,那麼她的兄長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儘管此事並非母皇一手策劃,現在事情已經發作,以母親的心性為人,哪怕這個人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不會吝於冷酷地除掉他。要想救出兄長,救出李氏的希望,該如何著手?
太平公主在房間裡急急地踱著步子,苦思許久,她又仰起頭來,望著屋頂的承塵靜靜地站了一陣兒,面上焦灼的神色漸漸被冷靜所取代。她轉過身,平靜地向內管事周敏問道:“可有辦法與東宮取得聯絡?”
周敏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