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盪開,中門大開,只是剎那間的一個破綻,但他的身法已經不像開始那麼迅疾,無法用身法的靈動來化解這個破綻,陸伯言一抬手,便向他胸口拍下來。
一掌拍來,重如山嶽,這一掌若是拍中,楊帆就會像當初在金古園被陸伯言拍中的那棵大樹一樣,外表全無傷痕,五腑六髒盡碎,神仙也救不了。
陸伯言一掌拍出,腦海中忽然幻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豹眼圓睜、赤髯如虯,身形雄壯,恃如山嶽,想到那個人,他拍出去的一掌倏地一顫,掌勢稍稍一沉,避開了楊帆左胸要害,力道也收了三分。
他早已篤定楊帆必是那人的傳人,念及那段香火之情又怎忍殺害。可姜公子是他自幼看護長大,雖然姜公子視他如僕,他視姜公子實如親孫子一般,此人是姜公子的心腹大患,他又如何能夠放過?
陸伯言心中掙扎,這一掌便收了些許力道,想著把楊帆打成一個終身臥床不起的廢人也就罷了。陸伯言一掌印下,指尖剛剛觸及楊帆胸膛,勁道將吐未吐,忽然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一跳便躍出一丈多遠,雙掌一錯,腳下不丁不八,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楊帆只被他的指尖按了一下,就像被一隻鐵錘砸中了胸口似的,“哇”地吐了一口鮮血,仰面飛了出去。身形還未落地。就被趕上來救援的天愛奴一把抱在懷裡。阿奴惶急地大叫:“二郎,你怎麼樣?”
楊帆咬緊牙關,將湧到喉頭的一口腥甜的鮮血硬生生嚥了回去,低聲道:“放心,死不了!”
陸伯言盯著他方才立身之處,那裡沒有人,再向前看。距他原來立身處一丈開外,一棵樹下正靜靜地倚著一道人影,冷峭頎長。那道人影緩緩從樹蔭下走出來,月光映在她的臉上,公孫蘭芷欣然大叫:“孃親!”
來人正是裴大娘!
就如陸伯言方才出現時,心底暗蘊的殺氣激起楊帆幾人心中強烈感應。彷彿感覺到整片樹林都猛烈地搖晃了一下,陸伯言方才比他們有著一道更強烈的感應,他感到有一道濃重、霸道的劍光向他的脖頸直斬下來,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那並不是真的一劍,只是這位雍容貴婦人無形無質的一道殺氣。
貴婦人目光如冰,冷冷地盯著陸伯言。
公孫蘭芷大叫道:“孃親,快替我報仇,這個老頭子剛剛重重的摔了女兒一跤!”
貴婦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閉嘴!人家若不是手下留情。便是隻摔你一跤,你現在也沒有力氣大呼小叫了!”
公孫蘭芷吐了吐舌頭。沒敢繼續告狀。
陸伯言笑道:“夫人好眼力,可是裴大娘?”
“是我!”
陸伯言苦笑道:“久仰裴家劍法蓋世無雙,老頭子此來,原想能避則避,不與裴夫人一較長短,想不到還是把裴大娘引了來,咱們兩人能不能不打?”
“可以!”
陸伯言剛剛一喜,就聽裴大娘冷冷地道:“你伸出脖子,讓我剁上一劍,不管你是死是活,咱們都可以不打了。”
陸伯言苦著臉道:“這麼說,裴大娘架定了這個樑子?”
“廢話!我家的客人,你想殺就殺?你殺到我家裡來,還想要我退避三舍?”
裴大娘“廢話”兩字出口,劍也出了手,她用的是一口短劍,她說到“我家的客人,你想殺就殺”時,一共才十個字,也不知道已經出了多少劍,只看到漫天劍光閃爍,一道劍光未滅,一道劍光又起,陸伯言周圍銀光閃閃,光芒萬道,都要成佛了。
陸老頭兒的武功也真是了得,換一個人此刻怕不早被刺得千瘡百孔,陸老頭兒連蹦帶跳的,動作難看的像只大馬猴兒,全沒了方才對戰楊帆時的優容風度,卻把裴大娘的劍式全避開了去,一劍都沒刺中。
陸老頭兒急退幾步,與裴大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