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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楊帆就任“繼嗣堂”顯宗宗主,沒有任何盛大的儀式,這是無冕之王,暗夜之王,他的就任,也是低調之極,但是來到長安城時,楊帆還只是一個五品郎中,掌刑部一方勢力,而如今,他已經是天下間屈指可數的大人物了。

十里長亭處,有一女悄然而立。

青衣素顏,身姿婀娜,年過三旬,風韻猶存,她是船孃。

楊帆一行人來到長亭旁,船孃便步出小亭,向楊帆一揖。

楊帆勒住坐騎,船孃道:“今日二郎重返洛陽,再遇遙遙無期,我家小姐本欲親來相送,奈何身體虛弱。不能遠行。特遣小婢,饋以禮物。祝二郎此去步步高昇,青雲直上!”

很中規中矩的送行辭,高公公勒住坐騎,笑眯眯地望了楊帆一眼,心道:“二郎當真大膽,有了公主。還敢在外沾惹些紅顏知己。”

楊帆早已躍下馬來,連聲道謝,船孃返身自亭中石桌上捧起一具長匣,緩步走到楊帆身邊,微笑道:“這具琴陪伴我家小姐久矣,如今……它是二郎的了!”

趁著楊帆道謝接琴的功夫。船孃倏地壓低聲音道:“二郎此去,任重道遠。我家小姐有一言奉告。”

船孃只是嘴唇微微翕動,聲音便清晰地傳進楊帆的耳朵,在旁人看來,船孃只是面含微笑,楊帆伸手接琴,連連道謝,而船孃也說著簡單的客氣話兒。

楊帆雙目一揚。望向船孃的眼神銳利了些。

船孃還是面噙微笑。神色從容,一串細微而清晰的聲音迅速送入楊帆的耳朵:“二郎今後一舉一動。均有風雷之力,風雷之勢易發而不易隱,故此凡事當留有犯錯的餘地,因為……再完 美的計劃,都有不可預料的變數,沒有人真的算無遺策!”

“多謝寧珂姑娘美意,楊某雖不擅琴,必珍視此物,視如瑰寶!”

楊帆朗聲說罷,又輕聲追了一句:“楊某明白,孔明尚且失街亭,寧珂姑娘的金玉良言,楊某銘記心頭!”

楊帆回身把琴交到娘子車上,回身又向船孃回了一禮,船孃退到路旁,看著他們從身邊行去。

阿奴坐在車中,輕輕掀起窗簾向外看著,這時輕輕放下簾子,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對小蠻道:“亭下沒有馬匹或車子。”

小蠻剛剛為兒子餵了奶,正依著裴大娘所教的法子讓孩子趴在自己肩頭,一手護著他的後腦,一手輕拍他的後背,防止孩子吐奶,突然聽到阿奴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不禁抬起頭來,茫然道:“甚麼?”

阿奴向她扮個鬼臉,笑道:“沒甚麼,楊家二郎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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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孃站在十里亭外,一直目送著車隊遠去,等車隊遙遙化作一道黑線,忽然返身奔去。

亭外衰草黃,一片深秋落寞氣象。

船孃奔出數里地,來到一條小河旁。

深秋的河水也帶了一種蕭瑟之意,嘩嘩翻卷滾動之際,連那白色的浪花也少了些鮮麗的意味。

河邊停著一輛牛車,不遠處幾個侍衛正坐在地上聊天,幾匹馬兒隨意地啃著枯黃的野草,看見船孃回來,侍衛們紛紛站起來,牽住馬匹待命。

牛車的簾兒掀著,寧珂姑娘倚在柔軟的錦榻上,正望著湛藍天空中一行南去的大雁怔怔出神。

船孃趕到車旁,見小姐一臉落寞,忍不住心中難過,低聲數落道:“小姐身子弱,還為他遠赴十里亭,既然來了,為何不見一見呢?”

寧珂秋水般澄澈的眸子依舊望著天空,許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相見不如不見,那又何必相見?回吧!”

船孃黯然一嘆。

不久,這支車隊也駛上了官道,只不過走的方向與楊帆一行人遠去的方向正好相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