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朝廷上處置貪官,是為國除蠹蟲、為民除大害,天公地道,法理昭彰,怎麼就牽連到沈兄你了?
如果那些貪官貪汙挪用糧草與隱宗沒有關係,那麼我何曾有過針對你隱宗的舉動?如果你們之間有莫大幹系,那麼就是你隱宗率先借用過官方之力,是你們先壞了規矩,只不過沈兄借的是權,小弟借的是法,有什麼區別嗎?”
兩個人就像對簿公堂的訟師,目光如鷹,緊緊懾住對方,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崔林心中很是不安:“就這兩位現在這副模樣,今天真能談和嗎?”他對今天的會唔本來還是抱著相當大的期望,現在卻有些不確定了。
剛剛從單相思進化到熱戀狀態的古姑娘目前正處於“花痴期”,她的男人,不是優點會看成優點,優點的會無限放大,所以她只聽得心花怒放:“阿郎不只好看,口才也犀利的很呢!”
沈沐沉聲道:“當然有區別。我隱宗借權,借的是一官之權,而你們借法,借的是一國之法。一人之權只及一人。一國之法卻難免殃及無辜。你可知道,許多當初並未對我隱宗提供過什麼幫助的世家力量也因延州一案受了無妄之災。
這件事鬧到今天這般地步,惹得各位閥主不悅,可以說都是因為你們顯宗肆意妄為而釀成。二郎,做人是一輩子的事,做官只是一陣子的事,你可不要本末倒置,到最後弄得官沒得做,連人也做不成!”
楊帆道:“沈兄所說的無妄之災,小弟不敢苟同。那些人受了牽連不假,卻不是無妄之災,如果他們無罪,又怎會牽連其中?既然有罪,今日事不發,明日事也不發?你當延州眾貪官捅的那個大窟窿誰能堵得上?
這件事一旦為朝廷所知,早晚還是一場大災難,到那時,各大世家依託這些官員已不知又把多少精英子弟送進官場,這些子弟若是因為這些官員事發而受到牽連,那才是一場無可挽回的大災難。
如今事發,短期內或者於各世家不利,可長遠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免得一疥之癬變成腹心之疾!再者,你對我的指責毫無道理,這件事與我隱宗實無半點關係。我已經和伯儒說過了,楊某隻是適逢其會,略加利用而已。”
沈沐冷笑道:“如此說來,二郎你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楊帆頷首道:“小弟正是這麼以為的。”
崔林忍不住道:“好啦好啦,今日請兩位坐到一起,可不是請你兩位爭論誰是誰非的。無論誰是誰非,我們都希望這件事馬上停止,否則七大世家多年來在官場中栽培的力量,怕是要在朝廷接下來的大清洗中折損大半。”
崔林痛心疾首地道:“武后立國十年,洛陽政局動盪不安,朝堂上一片腥風血雨,幾無一日寧靜,是以七大世家辛苦栽培的官場勢力可幾乎都在關中啊!”
楊帆和沈沐對視了一眼,同時垂下眸子,靜靜思索片刻,突然一揚眸,異口同聲地道:“我們……”
二人戛然而止,頓了一頓,又異口同聲地道:“你先說。”
崔林以手撫額,道:“沈兄年長几歲,就請沈兄先說吧。”
沈沐道:“好!那我就先提出我們的條件。繼嗣堂自成立以來就以顯宗為尊。可這些年來,我隱宗已經證明了能力在顯宗之上,如果由我們作主,我們可以把繼嗣堂經營的更好。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繼嗣堂今後應由我隱宗作主了。”
楊帆冷笑道:“荒謬!”
他乜了崔林一眼,道:“雞頭與鳳尾,若是伯儒,會選哪個?”
崔林不知道他為何提起這個問題,怔了一怔,才思索著道:“屈居人後何如自己作主,應該……選雞頭。”
楊帆搖了搖頭,道:“我卻以為,該選鳳尾。”
崔林奇道:“二郎有何高見?”
楊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