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踏歌,一時間武氏族人、三思五犬乃至二張便在席間載歌載舞起來。
李重潤不擅歌舞,也被武崇訓硬拉出去,笨拙地隨著大家手舞足蹈起來,一個轉身,他忽然發現武三思和楊帆的席位空了,閃目一瞧。恰好看見武三思與楊帆並肩而行,邊走邊談,慢慢踱向遠處的曲池迴廊。
楊帆落後半步,隨在武三思的身旁。只聽武三思道:“二郎奉聖諭組建‘千騎’,一切尚在籌組之中,本王聽說戶部在軍餉衣糧上面對你們多有刁難啊?”
楊帆心中一動,微笑答道:“不想此事竟連王爺也驚動了。確是有些戶部官員拿腔作調,故意刁難,不過此事已經解決了。”
武三思呵呵笑道:“嗯,二郎以兵士之蠻不講理。應對戶部官員的強辭奪理,倒是一步妙棋,你們橫得起,他們可橫不起,敢對天子親軍多加刁難。安尚書真是有點昏了頭了,還以為二郎你人善易欺呢。”
兩人邊說邊行。就見前方臨池處出現一座軒亭。窗子開著,廳中置一圓幾,早有一人坐在那兒,看見二人過來,那人便站起身來,正是河內王武懿宗。不知何時他已悄然從那家宴那邊離開,一個人到了這裡。
武三思笑指武懿宗道:“這位是河內王,吾之堂弟懿宗,二郎想必是早就見過的。”
楊帆向武懿宗含笑一揖。道:“楊帆見過河內王。”心中卻是暗暗納罕,武三思擺出這般陣仗做什麼,莫非有意為我們調和?武懿宗向他牽了牽嘴角,勉強一笑。
武三思暗暗瞪了武懿宗一眼,又對楊帆道:“好教二郎知道,當日戶部無端為難於你,實是我這兄弟從中作祟啊。”
楊帆早就知道了,聞言卻做出一副驚訝模樣,失聲道:“竟然如此?不知楊某何處得罪了王爺,致令王爺心生不悅?楊某惶恐,著實不知,還望王爺指教!”
武三思道:“還不是因為你護著廬陵王回京一事麼,懿宗以為你是想跟我武氏一族為敵,所以有意為難於你。也怪本王,不曾向他言明你的苦衷,得知此事後,我已教訓過他了,今天特意把你二人請到一起,是要懿宗當面向你陪個不是。”
武三思這廂說著,武懿宗那邊便作勢欲揖,只是他那腰桿兒僵硬的很,看來沒有一柱香的時間都未必彎得下來,楊帆搶前扶住,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可真是折殺下官了。其實能化解誤會,不與河內王為敵,下官已然萬幸!”
武三思笑吟吟地道:“二郎若是不再責怪本王這個莽撞的兄弟,那就入座,咱們一塊兒喝杯酒,一笑泯恩仇。”
武三思說著,當先在几案後邊坐下來,睨了一眼楊帆,漫不經意地又道:“當初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如今小兒看中了安樂郡主,不日本王就要向廬陵王下聘求親,到時候兩家人作了一家人,昔日一點恩怨,自然是過眼雲煙!”
前堂上熱鬧非凡,走了一個武三思、一個武懿宗,還有一個楊帆,眾人似乎全未注意,一曲舞罷,眾人紛紛歸座繼續飲酒,李重潤趁機向武崇訓問道:“我看那楊將軍與老王爺似乎十分熟稔呀?”
武崇訓回府後已經得到了父親的叮囑,曉得此番家宴的目的,聞言便道:“是啊,家父對楊將軍一向青睞有加,可以說,楊將軍得以踏上仕途,就有家父大力舉薦之功。昔日楊將軍受來俊臣構陷蒙冤入獄,也是家父出面才保得他的性命。
楊將軍成親時,家父還曾以王爺之尊,紆尊降貴出席婚禮,且贈予他們夫妻一份厚禮。呵呵,家父對楊將軍一直是當成子侄般對待的,楊將軍對家父也是深懷知遇之恩!”
李重潤聽了不由暗暗心驚,得知楊帆組建“千騎”之後,廬陵王、韋妃和李重潤曾私下商議,要對楊帆示好結交,秘密拉攏。此時一聽武崇訓被他套出來的話兒,李重潤的心登時就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