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摸沈沐的底,都會給沈沐造成一定的麻煩,沈沐若再分神應付七宗五姓,對付他就更是分身乏力。
可楊帆從心底就沒有一點想透露的意思。隱宗固然是他眼下最強大的敵人。七宗五姓卻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劍。顯宗也好、隱宗也罷,不管如何強大、不管怎麼蹦躂,七宗五姓都像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笑看他們在自己的手掌心裡躥上躥下。
這種認知感讓楊帆心裡很不舒服,和背後操控他們的七大世家比起來。他更喜歡隱宗,哪怕隱宗是他針鋒相對的敵人。可至少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一股力量。而且並非不可戰勝,七宗五姓卻不然了。
楊帆對崔林道:“是否有所誤判,意圖制衡我顯宗卻是一個事實。這件事傷害的不只是我,也是整個顯宗。”
崔林沉默了,他當然明白楊帆的意思。雖說“繼嗣堂”是七宗五姓一手建立,建立者中大部分都是七宗五姓的人。但是這些年來已經吸收了很多外姓人加入,即便是本來屬於七大世家的子弟,如今也有自己的利益小團體,七宗五姓偏幫隱宗的事當然令他們不滿。
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崔林沉默片刻,道:“不管如何,我們不希望你們再起爭端。尤其是這一次你動用了官方的力量,自‘繼嗣堂’創立以來,從不曾有過這樣的事,一旦官家介入,有些事可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了。”
楊帆慢慢踱到門口,門口也堆了沙袋,過膝的混濁雨水在院子裡盪來盪去,不時會有雨水濺潑進廳堂。楊帆道:“有時候,事情的發展自然而然,就像這堂前的水,你越堵它越高,我能發動這場‘戰爭’是因為我順應了民意,我想阻止已不可能!”
崔林蹙眉道:“難道楊兄希望長者們親自插手不成?”
楊帆回首,桀然一笑:“這件事已經經過了官府,徐有功在太原,時雨在丹州,胡元禮在鄜州,老人家們就算親自出手,此時業已不可能阻止事態的發展,以我之見,長者們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崔林的臉色沉下來:“一旦官家介入,後果不堪設想,這個……你早該想到的。”
楊帆道:“這件事如果不是因為長者們的縱容,本就不會出現,我現在只能儘可能地把損失縮小到最小的範圍,別的我也沒有辦法。”
崔林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會把各大世家嫡宗長房的那些子弟們撤出來,否則一旦情勢失控,就算各大世家不會牽涉其中,這些精英子弟也會損失重大。”
不管是顯宗還是隱宗,這樣的世家子弟都有一些,其中尤以顯宗最多。姜公子本就出身世家,再加上他一向高傲,重用的人自然也大多出身世家。在此決戰關頭,如果各大世家施加影響,撤回這些身負要職的子弟,顯然對顯隱二宗都有影響,尤其是顯宗。
楊帆卻絲毫不慌,莞爾一笑道:“也好!我也不希望他們有什麼閃失,等塵埃落定之後,他們再回來也不遲。”
崔林眉頭緊皺,道:“楊兄似乎還不太明白我的話,如果這些子弟撤出,七大世家對你們的支援力度……”
楊帆慢慢轉身,望向廳外,淡然答道:“無論如何,也得決出雌雄再說!”
“咔喇喇……”
一道紫色的閃電映得廳堂驟然一亮,然後一道響雷震得窗欞簌簌發抖。閃電亮起時,負手而立的楊帆彷彿突然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崔林看著他傲立不動的身影,心中輕輕一嘆。
他的祖父和各大世家的長者們縱容沈沐,本是希望在繼嗣堂內達成一種平衡的力量,結果卻使掌握著巨大財力物力的繼嗣堂在分裂之後一再內訌,內耗驚人,玩火者終**。
他現在只希望顯隱二宗不會步那些老人家的後塵,如果情形失控,最終由朝廷掌握了主動,那對顯宗、隱宗,對顯隱二宗背後的七宗五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