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楊帆一怔,馬上提高了警覺,故做平靜地問道:“婉兒何出此言?”
婉兒輕輕伏到他的懷裡,抱緊他的身子,有些擔心地道:“郎君只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且莫過問這等國家大事,如今這天下,就算是宗室、王侯、宰相們,一旦涉案,也很容易就送了性命,婉兒在陛下身邊,這些年來已不知親眼看著多少權傾朝野的重臣掉了腦袋,郎君何必多事。”
楊帆暗自一驚,心道:“不好,婉兒冰雪聰明,莫不是被她察覺了什麼。”
楊帆忙以一種無所謂的口氣,從容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怎麼會參與其中呢。這等大事,是宰相和大將軍們才玩得起的遊戲,我一個小小郎將,就算想摻和也不夠資格啊。你不要胡思亂想。”
婉兒深深望了他一眼,道:“郎君若真作此想,婉兒就能放心了。這等事情,就算是位極人臣的宰相、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還不是彈指間灰飛煙滅?韋相、岑相還有丘神績那些人,就是前車之鑑!
郎君,謀反素來是君王大忌,但凡涉及者,寧可殺錯,絕不放過的,自古帝王莫不如此。今上以女兒之身成為帝王,創自古未有之盛舉,所承受的阻力也遠比例代帝王更大,對此自然更加在意。
你看,如今三位宰相、那麼多的文武參與謀反,如此危急時刻,皇上最可信賴的就是武家子侄了,可是即便在如此情況下,皇帝也沒有召見武承嗣,叫他來主持大局,連武三思都未予任何差遣,這是為什麼?皇帝對武家兄弟的野心已經在提妨著了。
皇帝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和侄子都戒備如斯,其他人一旦涉案還能輕饒了麼?不管是對宰相們還是武家這些王爺們,郎君最好都保持些距離。天子還在,郎君只管忠於天子,進退自如,豈不是好,何必冒險犯難……”
楊帆趕緊道:“我知道,我知道,婉兒,你不必擔心。我才不會牽扯這些事情。”
婉兒欲言又止,最後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把頭輕輕埋進了他的懷裡。
楊帆遊走在各方勢力之間,確實有些左右逢源。現在人人都覺得,他跟武三思走得更近,與薛懷義、太平公主這兩支勢力也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唯有婉兒察覺了一些異狀。
楊帆對婉兒沒有戒心,所以他在別人面前可以很注意掩飾自己的政治傾向,但是在婉兒面前,他雖不會著意說些什麼,可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在沒有戒備之心的狀態下,必然有所展露。
常言說凡事難瞞枕邊人,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一個把心都放在你的身上,對你的一舉一動尤為關注的女人,更加不易隱瞞。更何況,婉兒侍奉女帝十年,對於政壇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早就見得多了,豈能發現不了一些端倪。
婉兒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她並沒有什麼政治野心,她清楚,以她的身份,所有的權力都只能來自於天子,如果沒有天子作為憑恃,她就是一棵無所依附的菟絲花,任何一場風雨,都能把她打倒。
所以,她一直很注意把握分寸,她所建立的勢力,都是從自保的角度出發的,從未想過呼風喚雨、一手遮天。她能在武則天身邊這麼多年,始終受到信任和重用,就是因為她始終能對自己有一個準確的定位。武則天最寵愛的女兒太平公主稍稍表現出一點對政治的熱心,都馬上受到警告,叫女兒不要插手政治,如果婉兒有什麼異樣心思,又豈能活到今日。…;
但是,現在婉兒有了他,有了她的男人。
以前,她是一支菟絲花,她唯一的依靠,是權力這棵大樹,而一切權力之根源,是武則天。如今在她心中,最大的依靠卻是她的男人楊帆,儘管他的權勢地位,他所擁有的力量還很弱,但是這是一種心靈上的依靠,讓她感覺最踏實、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