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與母親和姐姐的感情非常好,母親和姐姐相繼不明不白地暴死,估計他也猜測到當今天后所為,從那以後,就自暴自棄,專門跟天后做對了。
這賀林敏之生得如瑤林玉樹一般,極為俊美,再加上他貴為國公,位高權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可他偏就放蕩無行,種種淫浪令人為之側目。他甚至還……”
一濁道人又下意識地四下瞅瞅,楊帆忍不住笑道:“師兄不用這麼小心,這兒除了你我,哪有旁人。”
一濁道人乾笑兩聲道:“是!這賀蘭敏之,還與他外祖母楊氏有些不清不白呢。”
楊帆吃驚道:“楊氏?那是天后生母,他的外祖母,他們兩人竟然……”
一濁道人揮揮手,不屑地道:“到底是異族,禮教之守,對他們而言都是狗屁!要不然當初太宗皇帝嫁女,怎麼山東世家不屑娶之呢。這也就罷了,賀蘭敏之雖然沒什麼操行,有天后護著,一向也沒人敢非議他。
可是他懷疑是天后害了他的母親和姐姐後,便專門與天后為難。天后為當時的太子李弘選了司衛少卿楊思儉之女為太子妃,眼看婚期將近,他竟趁這個女子踏春出遊之際姦汙了她,以致皇家不得不急急改立太子妃。
當時,天后仍是護著他的,後來,估摸著天后也是察覺賀蘭敏之對自己起了疑心,便對他起了殺心。楊氏逝世以後,天后拿出一筆錢,讓賀蘭敏之給亡母建一座大佛像祈福,結果他把錢都用在花天酒地上了,楊氏喪期還沒過,他就召了許多歌姬舞女尋歡作樂。天后按捺不住,終於發作,把他與外祖母通姦、貪汙公款等諸般罪名公之與眾,予以懲治!”
楊帆失聲道:“這也能公諸與眾?常言說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這可是皇后的母親和外甥!”
一濁道人道:“如今天下,受胡人影響,開風氣之先,世人又有幾人還視之如洪水猛獸?再者說,賀蘭敏之做的這些醜事,民間早就傳開了,天后就是不說,大家也都清楚,莫不如光明磊落,你也該清楚,當今天后,在氣魄上,可是連男兒也少有及得她的。”…;
楊帆頷首稱是。
一濁道人又道:“天后罷了他的官,削了他的爵,還恢復了他的本姓賀蘭,把他流放雷州。大概是他也知道接下來沒什麼好果子吃,到了韶州的時候,就用馬韁繩自縊而死了。”
楊帆身子一震:“韶州?”
韶州,居然是在韶州自縊的,這事與那小山村的血案有什麼關聯?賀蘭敏之是在韶州自縊的,第二年,桃源村突兀出現,這兩者間……
楊帆有些迷惘,他好象明白了些什麼,又好象什麼都沒有明白。賀蘭敏之死後的第四年他才出生,而且賀蘭敏之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所以他和這個賀蘭敏之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那麼,他的父親和那些村人,是賀蘭敏之的舊部和好友?受到牽連而貶謫的那些犯官麼?如果是,要殺當時也就殺了,為什麼是在賀蘭敏之死後十一年才發生?中間隔斷了十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麼?簡直是莫名其妙!
楊帆越想越糊塗,一濁道人卻一下一下地拍著大腿,感慨起來:“現在的武承嗣、武三思,都是當年被天后貶謫地方的兩個異母兄長之後,天后並不喜歡他們,他們尚且有如此權勢,若是當年賀蘭敏之不執意與天后作對,當今天下,只怕除了天后,就數他了吧!”
他正說著,就見知客僧陪著一位緇衣僧人緩步走來,那僧人相貌奇古,白眉如雪,面容清瞿,看起來年紀著實不小了。偶有路旁經過的真正和尚,瞧見那位僧人,都會停下來,畢恭畢敬地施禮。
雖說這白馬寺被薛懷義佔了,還弄來一幫喝酒吃肉不守清規的假和尚,但是原來那些真正的修行人依舊住在廟裡,白馬寺的日常寺務也是由他們打理的。他們認得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