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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尋常人被氣一下沒甚麼大不了的,可這關夫子年老體衰,體質本來就極差,被這一氣,直接就昏厥過去了,上官婉兒急忙讓小內侍去請御醫。那小內侍惱恨這老傢伙裝腔作勢,目中無人,路上還特意磨蹭了一下。

御醫用針把關夫子救醒,望聞問切一番後,捻著鬍鬚,搖頭晃腦地道:“學士此番暈倒,實是一樁幸事。”

眾學士詫異,連忙詢問其中道理。

御醫道:“學士年事已高,又久坐少動,是以腎氣虛亢,血脈不行,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必成心腹大患,介時稍有喜怒,便有性命之憂。而學士對這些情況罔然不知,豈不危險?今日雖因驟然氣厥,但是經這一番診治,倒是讓老夫瞧出了學士身上潛疾日漸深重,若能因此早早予以調養,那便因禍得福了。”

上官婉兒問道:“如此,關學士該當如何?”

御醫道:“學士此後當修身養性,不可有大喜大悲大怒之情緒。眼下麼,亦不可再操勞於公事,老夫給學士開幾服藥,回家服藥調養,過段時日重新診治,看看恢復情形如何。”說著,便滔滔不絕說出一道醫理來。

這位御醫說的其實就是腦溢血,只不過是用中醫理論說出來的,旁邊那位張亮學士聽說關學士病情如此嚴重,不禁心中暗喜:這老傢伙仗著資歷高,在這史館中幾乎什麼事都不做,整日裡就是吟詩作賦,大家還得拍他馬屁。偏偏他的職位最高,俸祿也最多,這回總算讓他滾蛋了。

張學士暗暗歡喜,臉上卻是非常驚駭:“學士病情竟然這般嚴重麼?哎呀哎。林學士。麻煩你去找輛車子,在明德門外等著,我跟其他幾位同僚先照應著關學士。一會兒便攙學士出去。”

那林熙明年紀最輕,這跑腿的事兒自然由他去,當下也無二話。急急出宮去張羅車子,上官婉兒這邊照應著,直到幾個學士七手八腳扶了那關夫子出宮,這才轉回武成殿。

上官婉兒回到武成殿前,瞧見楊帆挺胸靦肚地站在那裡,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板著俏臉道:“隨我進來!”

“喏!”

楊帆跟在上官婉兒後面便往裡走,上官婉兒走了幾步,總覺得背後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後背發癢,腰眼發硬,渾身的不自在。忽然站住腳步。回過身來,白了楊帆一眼。嗔道:“你走前面!”

上官婉兒一向是端莊優雅的模樣,少有這般含嗔表情,這一飛白,有種說不出的俏媚,看得楊帆心頭一跳。楊帆莫名其妙,不知道上官婉兒為什麼要讓他走在前面,只好依言走在頭裡,上官婉兒跟在他後面,果然感覺舒服多了。

二個人進了偏殿,楊帆左右瞧瞧,納罕地回過頭,上官婉兒也不理他,只管走過去,在一張羅漢床上嫋嫋婷婷地坐下,瞪著他道:“關夫子是史館修撰、弘文館學士,你一個小小侍衛,多大的膽子敢頂撞他!”

楊帆道:“就算他是當朝宰相,也得卑職犯了過失在他手上,才能懲治吧。難道他官兒比我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就算他是卑職的本司上官,天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吧?不少字卑職為何就分辯不得?”

上官婉兒嗔道:“你還說!你一個小小侍衛,有理沒理,得罪了他總不是好事。關夫子年事已高,氣血兩衰,受你這一氣,方才被人抬回家去調養了,若他萬一有個好歹,與你不是一個大麻煩麼?”…;

楊帆失笑道:“這可奇了,待詔口口聲聲說是卑職頂撞了他,可是待詔當時也在場,你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他辱我在先,卑職與他理論幾句,怎麼就成了頂撞了?卑職可有什麼臥穢語強加於那位老夫子?

那位老夫子仗著自己多了幾歲年紀,就可以恣意貶低他人,旁人分辯就叫頂撞麼?若是如此,從此分辨世間的道理是非就容易多了,你有多大歲數,我只管請來一位比你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