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壞不了。”
溫瑜看著他清朗的側臉,再次沉默了下去。
走出醫館後,蕭厲似發現她心事重重,問:“在想什麼?”
溫瑜看著人群熙攘的街道,說:“在想裴頌。”
蕭厲淺淺一挑眉。
溫瑜說:“裴頌不僅屠了我溫氏全族,洛都還有幾大世家也被他趕盡殺絕,連旁支都不曾放過。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仇恨,我尋思著,他必然是和那幾大世家有過舊怨。我在通城時,遇上同樣被裴頌滅了全族的馮家女兒,她臨死前,告訴我裴頌姓秦,但朝中同那幾大家都結仇的秦姓官員,我思索了許久也沒個頭緒。”
蕭厲道:“管他是誰,將來砍下他的頭顱,就是報仇了。”
一人已走出
集市,途經一片民巷。
溫瑜額前的碎髮被風吹至眼前,她看著天邊殘陽,淺淺“嗯”了一聲。
腦中回想起的,卻是馮氏女倒在血泊裡的那一幕。
或許有一日,她也會走向那樣的宿命。
但這場南行,本就是向死而活。
她姓溫,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復仇。
殺了裴頌,或死在裴頌手上。
只是很顯然,前者希望渺茫。
她在殘陽和長風中閉上了眼,忽道:“蕭厲。”
蕭厲回身看她。
溫瑜說:“就送我到這裡吧。”
蕭厲皺了一下眉,問她:“什麼意思?”
溫瑜再次睜開眼時,眸色前所未有地平靜,道:“我希望你活著,大娘若泉下有知,必然也希望你安穩度過這一生,大娘是我的恩人,她的仇,我會替她報。路上官兵再盤查時,對男女同行的必會嚴查,我一人上路更安全。你……不要再牽連到我的事裡來,回去,過你該過的安穩日子。”
舅舅帶著恆州投了魏岐山,陷定州於危境,裴頌怕是隻想將她挫骨揚灰,不可能放過她的。
這一路死的人已夠多了,更何論她的行蹤已又一次被鎖定,官兵們只要加派人手地毯式搜查,往前各大關口再嚴加盤查,她便已是網中之雀,被找到只是遲早的問題。
她不想再讓任何人為自己涉險賠上性命。
蕭厲聽著她這番話,只問:“你憑什麼覺得,我這輩子還能安穩?我孃的仇,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替她報,讓你替她報,又是哪門子道理?”
溫瑜一時啞然。
“溫瑜。”蕭厲頭一回喚她的名字。
他說:“我跟你一樣,從我娘死的時候,我這輩子就安穩不了了。”
溫瑜只覺心口一澀,朝他道:“我是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哪怕是絕路,我也必須走下去,你明白嗎?”
“你就算要給大娘報仇,也還有別的路可選,沒必要跟著我,枉送性命。”
蕭厲卻聽出了她話中另一層意思,盯著她道:“你趕我走,只是覺得你已到絕路了,不想我跟著你送死是麼?”
溫瑜望向他的目光裡,沒有一絲避諱:“今日便是銅雀或岑護衛在這裡,我也會讓他們走,你們為我做的,已夠多了。”
聽到這個回答,蕭厲沉默了下來。
遠處的集市上隱約傳來貨郎的吆喝聲,長風吹動一人的衣發。
過了好幾息,他伸手拿過溫瑜挎在肩上的包裹,只說:“他們在這裡,必然也不會走,我答應了岑安護你周全,怎能食言?此去便是絕路,我也會帶著你殺出一條生路來。”
他用溫瑜自己的話回堵了她,終是讓她沒法再趕他走。
但當天晚上,他們便遇到了第一波圍剿過來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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