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感到了一股從後背竄起的寒意。
蕭厲似察覺到她的目光,抬眼同她對視,溫瑜從他眼中看出了點絕望的狠厲和虔誠。
那眼神彷彿在說:“我只想你贏。”
溫瑜愕然,只覺自己靜如一潭死水的心湖,又似被什麼重重撞了一記,此前所有的泰然和平靜都有了土崩瓦解之勢。
打破這死寂的是李垚突然笑喝的一聲“好”。
他似對蕭厲的這計策尤為滿意,道:“百刃關地勢險要,南陳便是強攻,也絕非一兩日可攻下。能進關的又只有橫斷嶺中間的那條古道,南陳若是紮營,必會往山上扎,一來可遮掩部分營帳,叫我們不知其兵力部署,規避夜襲;二來,也方便就地伐木取材,造攻城器械。”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看向蕭厲:“此計雖可行,但山上必然也有南陳的諸多斥候,你要如何避開他們的耳目燒山?”
蕭厲道:“讓我們的人換上南陳戰死兵卒的衣物。”
李垚便再次朗聲笑開,難得誇讚了句:“後生可畏啊!你這用兵的手法……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定定地看了蕭厲兩息,似真在蕭厲身上找故人的影子,沒瞧出相似的地方來,才道:“人老了,看到出眾的後生,便總容易想起些當年的人物來。太平盛世裡,人人都讚頌儒將,但山河傾覆,麾下有一殺將,未嘗不是件好事。”
“你既能想到靠燒山,來讓南陳縱使逃得了人馬,也帶不走糧草,老夫便且再點你一點,還未至夏日,山上枯木茅草不多,要想火勢大盛,需先在山上藏好預燃的火油,再觀其天象,尋個刮西北風的日子去燒,才能火借風勢,百里燎林。”
蕭厲抱拳:“多謝大人指點。”
李垚擺擺手示意不妨事。
議事中途休息時,卻在裡間忽地問溫瑜:“你曾說,他是雍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