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田彷彿被人挖掘開來,形成巨大的無法彌補的豁口,痛徹肺腑,眼淚鋪天蓋地地傾洩下來,再也止不住。
“你怎麼了?藍田,你醒醒,醒醒。”綿綿已經點亮了煤油燈,撩開藍田的蚊帳,站在藍田的床前,伸出手推搡著她。
清醒過來的藍田,還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抽抽嗒嗒地哭:“我夢見石良走了,有人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他丟下我就走了,他走得那麼堅決。你說男人怎麼前頭才跟你說要長相守,轉眼之間,就忘記了所有的承諾,男人為什麼會這個德性,為什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從來不承認自己與石良關係非同尋常的藍田,在這樣朦朧的狀態下,哽咽著道明瞭她和石良之間的秘密。
“哎呀,藍田,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夢是反的!是你把他看得太重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怪夢來。”
“綿綿,夢真的是反的嗎?”
“夢當然是反的,我聽媽媽這樣說過,所有的人都這樣說,不信,你去問問大娘。”
至此,藍田徹底清醒過來,百般難為情的她,想到剛才自己那樣丟人現眼的情景,臉一下子紅了個透,還好,綿綿是個心胸開闊、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否則,她真該找個地洞鑽進去。“綿綿,今晚的事,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
“我看你真是傻了,我跟誰說啊?我倒是真的羨慕你,有個人想著,思念著。看得出來,石良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他是個值得託付一生的人。珍惜這份緣,人和人相識相處相知相親相愛都是需要緣分的。”
第五章 永失真愛(3)
早晨,倆人起床後,各做各的事,然後,吃飯,與村裡人一起出工去秧田裡拔草。晚上,疲憊不堪的藍田洗了身體、換了衣服,到床上靠著,綿綿照例寫她每日必寫的日記。忽然,門敲得山響:“藍田,綿綿,你們睡了嗎?”門外是大娘的叫喊聲。
“還沒呢,大娘,有事嗎?”綿綿趕緊放下手中的筆,開啟屋門。
“藍田,藍田。”進門的大娘對著斜靠在床上的藍田喊,她身後還跟了一個跟石良差不多大的兩個小夥子。
“石良,石良他……”
“石良怎麼了?”藍田一躍而起,想到昨晚奇怪的夢,她驚出一身冷汗,臉色迅疾地蒼白下去。
“趕快,趕快跟我們走,他溺水了。”一個操著山東口音的小夥子說。
藍田沒有心思揣摩他倆的身份。“他在哪兒,他在哪兒?送到醫院了嗎?送去搶救了嗎?啊?”藍田哭著。
“他在公社醫院搶救。你不要著急。我們知道他和你好,所以趕緊跑來找你。”另外一個小夥子說。
兩個小夥子領路,大娘、綿綿陪著藍田,幾個人打著手電筒,一路疾跑而去。
這個該死的公社醫院,怎麼這麼遠啊!心急如焚的藍田不知道該怎樣發洩自己的焦急與擔心,她恨不能生出一對翅膀,一下子飛到石良身邊:石良,你要挺住,你要信守諾言啊!你說過的,我們還年輕,來日方長,我們會過上相親相愛永不分離的日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話得算數,千萬不要騙我,如果你騙我,我會恨你一輩子,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
“到了,到了。”操山東口音的小夥子說。
大娘和綿綿緊緊地攙扶著藍田,不祥的預感破空襲來,映入藍田眼簾的是一床潔白的床單,床單下分明埋藏著一個人。她雙眼發黑,雙膝癱軟,跪倒在地,沒有眼淚,她的眼淚全憋在胸腔裡,出不來。耳畔一會兒是大娘、一會兒是綿綿的聲音。
“傻丫頭,丫頭,你哭啊,哭啊。”
“藍田,你哭啊,哭啊,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沒事了。藍田,哭啊,哭啊!”
……
無底的深淵,無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