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透出了幾分陰沉。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算發怒還是如何,仍舊平靜的給妙言餵飯夾菜,就跟什麼事沒有發生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裴元灝突然說道:“顏輕盈。”
“”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鄭重的喊這個名字,我的心驀地一跳,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看著我的眼睛,慢慢說道:“你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這天底下,實際上還有一些地方,不是朕所治轄。”
我愣了一下,立刻感覺到了什麼,看著他。
“如果到了那個地方,你還會由朕做主嗎”
“”
難怪他剛剛要叫我“顏輕盈”了。
如果是在西川,那片不是他所治轄的地域,我是顏家的大小姐,那個時候的話,還會不會由他做主,原來連他自己也會想到這個問題。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把這話接下去。
若照實回答,未免太實心眼了,我畢竟還人在屋簷下;若不照實回答,那也太假了,我說著難受,他還未必會相信。
一笑而過,大概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好在,裴元灝似乎也並不是真的要我回答,看了我一會兒之後,他扶著桌沿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知道他要走了,也站起身來。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平靜的轉身走了出去。一直守在門口的玉公公慌忙迎了上來:“皇上。”
“去皇后那兒。”
“是。”
玉公公毫不意外的服侍著他走了。
我站在屋子裡,門一開一關,灌進來的冷風讓我微微有些瑟縮,而我也立刻明白過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也就是南宮離珠冊封的日子,明晚裴元灝必定要留宿在她那兒,而今天他選擇留在皇后常晴的景仁宮裡,多少也是一個平衡的意思。
對南宮離珠,他從來都是寵,但不敢專寵。
雖然門開門關只是一下子,但灌進來的冷風還是一下子讓屋子裡都涼了起來,我立刻感覺到身邊的妙言瑟縮了一下,急忙坐下將她抱在懷裡:“妙言。”
她還愣愣的望著大門,那雙清澈的眼睛在搖曳的燭火的照耀下忽閃著,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用細若蚊喃的聲音道:“爹爹”
我的心猛的一顫。
那聲音轉瞬即逝,幾乎是被風吹散的,但我卻實實在在的聽到了,我的女兒又開口了,卻是叫著她的爹爹
這一刻,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沉重,一時間也有些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只是再要聽她的聲音,她卻又閉上了嘴,就這麼靜靜的待著。
“妙言”
我長嘆了一口氣,將她抱進懷裡。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
哪怕是景仁宮,常晴的地方,但是在皇宮裡,也不能讓我完全的放下心來,一大早就聽見外面那些宮女太監來來去去的忙碌著,我起身沒一會兒,素素和吳嬤嬤就過來服侍我穿衣梳洗。
我剛剛把頭髮梳好,就聽著外面的聲音有些不一樣了。
吳嬤嬤見狀,一邊領著幾個小宮女把早飯的東西擺在桌上,一邊輕輕的說道:“剛剛已經到了南宮婕妤那邊頒金冊了,現在南宮婕妤帶著人過來拜見皇后,要聽皇后娘娘的訓導。”
“哦。”
我點點頭,冊封貴妃可是後宮頭一等的大事,間的禮儀也非常的繁複,並且缺一不可,南宮離珠當年就一直想到得到這個貴妃的位子,經過了這麼幾年的登高跌重,終於還是如願以償了。
也難怪,外面一片歡騰的樣子。
頭髮梳好了,我坐到桌邊接過吳嬤嬤送來的熱粥便要吃起來,吳嬤嬤讓素素過來服侍,然後說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