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她喝,她無奈的揉著自己的腰,認命的三口兩口就把那一晚苦澀的湯汁吞了下去,回頭看著我,苦笑著說道:“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笑道:“你自己也是懂醫的,還怕喝藥啊?”
她笑道:“劊子手也怕被砍頭啊。”
我被她逗得笑了起來,而懷裡的小小也跟著格格的笑著,薛慕華立刻過來從我懷裡接過了她,笑道:“娘說什麼你就跟著笑,你聽得懂嗎?”
這孩子笑得更厲害了。
笑聲,是一種有魔力的聲音,可能明明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一聽到笑聲,人不由自主的就會跟著笑起來,越是這樣清脆的,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笑聲,越是容易引起人心中愉悅的情緒,我和薛慕華被這孩子帶著,都忍不住笑了。
房間裡滿滿的笑聲快要裝不住了。
稍事洗漱之後,我們便上了床。
因為害怕孩子會犯下去,所以她抱著小小睡在裡面,我睡在外面,聽著她低聲哼唱著歌謠,不一會兒,小小就睡著了。
她回頭看見我還睜著眼睛,笑道:“吵著你了?”
“沒有,我也沒那麼容易睡的。”
“這丫頭倒奇怪,平時要哄半天的,今天居然這麼快就睡著了,可省我的心了。”
她雖然這麼說著,可自己卻一點都沒有要省心的樣子,還小心翼翼的將一塊小毯子蓋在孩子的肚子上,把她的小手輕輕的放進被子裡。
做著一切的時候,床邊燭臺發出的橘紅色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透出了一種格外溫柔的光輝,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一樣,柔美得讓人不敢相信,我看著她,一時間也有些發傻,她回過頭來對上我的目光,笑了一下:“怎麼了?有事嗎?”
“”我沉默了一下,才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那就早點睡吧,你一定很累了。”
“嗯。”
我吹熄了旁邊的燭臺,和她一起躺了下來,不一會兒,就聽見她的呼吸聲均勻的響起,看起來,照顧了孩子一天也是真的累了,這麼快就睡著了。
可我躺在她身邊,聽著她和孩子綿長的呼吸聲,反倒有些睡不著。
我在想,人和人的距離,能有多遠呢?
從天南,到地北。
可是,人心的距離呢?
我慢慢的轉過頭去,黑暗中,只能隱隱看到她秀美的輪廓,我不知道這些年來,她的形貌有多少次進入過黃天霸的夢中,現在的黃天霸,能不能想象得到,自己曾經愛過,甚至這些年來一直愛著的女人,已經完全不復從前模樣,她脫胎換骨,成了一個全新的薛慕華,在有了孩子之後,甚至比起那個全新的薛慕華,又不同了。
所以,他們的距離,有多遠呢?
是不是,伸直了手也碰不到,喊破了喉嚨,她也聽不見?
她對黃天霸來說,只能是前生的記憶。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酸楚往外湧,猝不及防的就感覺到一陣滾燙從眼角滑落,滴落進了頭髮裡,原來是自己的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落淚了,淚水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從眼中氾濫而出。
但是,我卻一點聲音都不能出,只輕輕的拉起薄被來,蓋住了自己的臉。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慕華側過身去睡著,一隻手還輕輕的搭在小小的身上。昨天晚上我睡著了之後,還隱隱的感覺到她起了幾次,給孩子把屎把尿喂東西,為了不吵醒我,都是小心翼翼的,連侍女都沒有叫,想來一定也是累壞了。
於是,我也小心翼翼的起身,沒有弄出一點聲音來,穿好衣服之後便悄悄的走到門口,推開房門。
一陣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