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連她的感情都無法‘激’起一點似得。”
“……”
“你父親,英姿天縱,驚才絕‘豔’,這樣的人,對她那麼的好,什麼都給了她,甚至——為了娶她,在喜堂上拋下我,差一點就被你爺爺,你太爺爺逐出顏家。這樣的人,為了她什麼都做了,她到底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她為什麼就——”
她越說越‘激’動,‘胸’膛不斷的起伏著,蠟黃的臉上也透出了一點紅來,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甚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自己勉強停了下來,然後低頭看著我:“你父親為她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她就一點都不感動呢?”
“……”
相比起她的‘激’動,我反而沉靜得很,甚至有些淡淡的,等到她說完了,我再抬頭看向她的時候,目光也是淡淡的。
我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說道:“因為,她不是你。”
薛芊一愣。
我原本想要告訴她——其實本來,對於你來說無比重要的人,在別人面前,就可能什麼都不是,如同我們每一個人的母親,不可能是天下所有人的母親一樣,可以有尊敬,但多餘的感情,大概就一分都擠不出來了。只是,回想起母親和父親在一起時的時光,這話我說不出口。
我停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我娘她,她就是這樣的人。”
“……”
“她經歷過的事,太多了,也太苦了。所以,她的感情也無法像母親大人你一樣‘激’烈。”
“……”
“連對我這個‘女’兒她都是那樣的,母親大人忘了嗎?”
“……”
薛芊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愣愣的看著我,好像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一幕幕。
過了許久,她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我又輕聲說道:“而且,母親大人既然明白,感情上的事情,先來後到是不作數的,那又為什麼還要糾結於誰的付出多,誰的付出少呢?”
“……”
“我想,父親為我孃的付出,就像是母親大人為父親的付出一樣,難道,一定要對方也付出同樣的,這筆‘交’易才算公平嗎?”
“……”
“母親大人這些年來的堅持,是自己心甘情願為那個人付出,還是為了要一個公平?”
薛芊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她慢慢的低下頭去,燭光的映照下,那張原本就顯得格外消瘦的臉龐,這一刻更加蒼老,甚至像一個無主的幽靈,一時間,所有的去路,歸途,彷彿都消失了,讓她越發的無所適從了起來。
我們兩這樣沉默的相對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透著淡淡欣慰的笑意,然後說道:“你,倒是比我看得透些。”
我也輕輕的笑了笑。
而她又接著說道:“可是,你看得那麼透,卻也還是有自己解不開的難題啊。”
我一愣,也抬頭看向她,她又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難道不是嗎?你難道不是為了逃避自己解不開的難題,所以才過來看我嗎?”
我說道:“母親大人……”
她立刻又說道:“我知道,你原本也一定想要過來看我,不過,我剛剛那句話也沒錯的,不是嗎?”
“……”
這一回,換我啞口無言了。
人好像就是這樣,心中的枷鎖一旦放下,許多事情就能看得比過去更加透徹,其實並不是周圍的環境改變了,也不是自己改變了多少,不過是因為——心,清明瞭。
眼下的她,眼中就透著這樣的清明感,臉上淡淡的笑容,雖然蒼老而倦怠,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藹的感覺,甚至連她身上那平日裡攝人的戾氣都被沖淡了,慢慢的消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