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嗯,聽你說話,好像好多了。”
“嗯。”
我還是謹慎的看著他,也不敢多說話。
剛剛素素的話,我知道肯定被他聽到了,但他聽到了之後為什麼沒發火,我不知道,是暫時要穩住我?還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不用再計較?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算的,但現在,小心一點總是沒錯。
素素和吳嬤嬤還有些無措的站在他的身後,大氣不敢出一口。
我想了想,對他們說道:“你們快去,給陛下送熱茶來。”
素素一看我猛給她使眼色,也小心翼翼的,跟著吳嬤嬤走了出去,裴元灝背對著她坐在那裡,頭也不回,只輕輕的撫弄著手腕上掛著的那一塊玉蟬。
素素踮著腳走了出去。
再過了一會兒,吳嬤嬤便奉上了熱茶,我和裴元灝還安安靜靜的,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直等到她退下之後,裴元灝才又抬起頭來看著我。
這一下,我才看清,他的眼睛裡滿是血絲,雖然昨晚是我念了一夜的心經,但補了這麼會兒眠已經舒服很多了,倒是他,看樣子也沒怎麼休息,還累得很,這樣發紅的眼睛看著人,讓人莫名的有些心悸。
我的心又提到了喉嚨口。
然後,他低下頭去。
可就在我還沒來得急緩過這一口氣的時候,他又抬起頭來,說道:“你——”
我立刻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啊?”
“你……你怎麼會誦心經的?”
“……”我只覺得自己這一口氣快要給他吊死在這裡,冷汗都出了一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說道:“妙言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誦一段心經,比說些閒話要好。”
“朕不是問這個,”他的眉心微微的皺了起來:“朕是問,你為什麼會誦心經。誰教你的?”
“啊……”
“是不是當初在臨水佛塔的時候,跟著太后學的?”
“不是,從小就會。”
“從小?傅八岱教的?”
“不是。”
“誰教的?還從小就教你!”
我聽著他好像心裡還有氣似得,也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倒像是昨晚我誦一夜心經擾了他的夢一般,累了一夜還落下不是了。不由的自己也有些生氣了起來,聲音立刻就冷了一個腔調:“我娘。”
他撫弄著那枚玉蟬的手指突然停了一下。
半晌,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你的,母親?”
“是。”
“就是當初,和嬪說的,顏家的大夫人?”
“是。”
“她被你父親——”說著說著,就是在說我的家醜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微蹙著眉頭:“她好好的,為什麼會教自己的女兒唸佛經?”
“……”
我癟了癟嘴——其實我母親從小教我的東西多了,也不止《心經》這一樣,不過在普通人看來,一個母親教自己的女兒唸佛經也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但回想一下我母親的身份,就不奇怪了。
她在嫁給父親之前,是個比丘尼。
我也有些明白,面對那些登高跌重,她所有的清冷和淡然,是從哪裡來的了。
不過,這些事情,我還不想跟他說。
畢竟,是我自己的身世,而且——母親跟朝廷,跟皇族到底有什麼關係,我現在還沒弄清楚,更沒必要說出來駭人聽聞。
便淡淡的說道:“西川有很多貴婦人,嫁人之後都會信佛。家裡如果有什麼大事,還會請青川土司掌管的那些寺廟的僧人到成都做佛事。”
他聽著,突然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是啊,朕想起來了,那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