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不要——”
“噓!”
我回頭,食指放在唇上,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她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伸手,指了指前面。
就在這條路的前方,一顆有些粗壯的樹橫在中央,而這條路正好消失在了樹所在的地方,只看到那樹上的枝葉微微的顫抖著。
韓子桐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而我已經屏住呼吸,兩眼灼灼的注視著那棵樹,右手握緊了匕首,左手慢慢的伸過去,輕輕的扶上了那粗壯而粗糙的樹幹。
就在我的指尖剛剛碰到凸起的樹皮時,突然,一個黑影猛地從樹後躥了出來。
我幾乎還沒反應過來,甚至來不及看清那到底是什麼,就感覺自己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整個人仰面跌倒在地,而那個黑影已經猛地撲了上來狠狠的壓在我身上,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霍然對準我暴露無遺的咽喉刺了下來。
“啊——!”
耳邊是韓子桐驚恐的尖叫,但我仰躺在地上,只看著頭頂那從樹葉中漏下來的陽光,還有寒光,彷彿刀尖一樣扎進我的眼裡。
我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可是,預料中的劇痛卻沒有傳來。
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那鋒利的匕首架在喉嚨上,離我的肌膚不過寸餘的距離,那寒氣幾乎已經滲透進了我的肌膚裡,起了雞皮疙瘩,可卻遲遲沒有刺入我的身體。
而壓在我身上的那個……人,呼吸越發的沉重,近乎帶著野獸的低咆。
我驀地睜開了眼睛。
立刻,眼前閃過一片寒光。
但這個時候的我才看清,才發現那並不是匕首的光,而是半張面具,還帶著海水的溼潤,甚至有一滴沿著面具的邊沿低落下來,卻有些微微的溫熱,不知道那到底是海水,還是汗水。
而當我看到這張面具,和麵具之外那半張熟悉的,帶著悍然殺氣的臉龐時,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兩個人,彷彿僵持一般,對視著。
不知過了多久,站在一旁的韓子桐終於回過神來似得,驚呼了一聲:“啊!”
那張近在咫尺的,蒼白得有些過分的臉龐終於抽搐了一下,彷彿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他的手一鬆,那幾乎緊貼著我咽喉的匕首哐啷一聲,落了下來。
“是你!”
這時,韓子桐已經走到我們身邊,驚恐不已的看著他。
他仍舊看著我,原本重重的壓在我身上的身體,那還未乾透的海水已經浸潤下來,將我的衣衫也濡|溼了,呼吸間,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傳來,卻似乎比平時我所感覺到的低很多。而在這樣的低溫下,他的視線,也漸漸從之前那一瞬間的悍然的肅殺,變得有些混沌起來。
我顫抖著,伸手去抓著他撐在兩邊的胳膊。
“劉輕寒……”
“……”
他沒說話,只隨著我的手,輕輕的搖晃了一下。
那眼中閃爍的目光,彷彿風暴中細弱的燭火,突的熄滅了。
“劉——”
話沒說完,他的頭一垂,整個人轟然倒塌一般,跌倒在了我身上。
……
不是第一次照顧昏迷不醒的他了。
但,還是和之前的不同。
 yd_sj;; 當我揭開他的面具,幫他拭擦那被海水浸泡得,有些發軟,甚至發爛的臉上的傷疤時,和我一起將他拖回那處泉眼,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的韓子桐還是發出了一聲驚恐的低呼。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破敗的臉,但這個畫面,顯然和望江亭那一次不同。
我撕下身上還算乾淨的一條裙邊,小心的給他擦拭臉上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