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沒的選,可怎麼活,我選擇讓自己做主!”
“……”
她震驚的看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我朝著她輕輕一福,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還是和之前一樣清淨,初秋,天晴雲朗,一株梧桐在院中矗立,發黃的葉子映著陽光,微微的有些耀眼,我看了看那株梧桐,然後轉頭看向了葉雲霜的屋子。
門戶緊閉,也許因為陽光太過耀眼,透過窗欞也看不清裡面,只覺得模模煳煳的一片昏黑。
我想了想,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又過了一個月。
榮靜齋那株梧桐的葉子已經全都黃了,飄落在地上,黃澄澄一片,被陽光一照好像滿目金光一樣。
皇城的秋天,就是這樣的。
常晴的禁足也終於解禁,她人瘦了一些,但精神還好,念深一看到她就歡喜得瘋了一樣扒在她身上不肯下來,倒是常晴,淡淡的微笑著,撫摸著孩子的發心,又抬頭看著我:“你辛苦了。”
“皇后娘娘說哪裡話。”
“聽扣兒說,傅八岱這兩天就要入京了?”
“是,皇上已經下旨,明天就要出城相迎。”
“是麼。”
常晴微笑著,伸手託著念深肉唿唿的小臉,低頭看著他道:“大皇子準備好去迎接老師了嗎?”
“嗯!”念深用力的點頭:“母后,這些天念深很用功的,青姨叫念深念的書,念深都看過了,還認了很多字,還會背弟子規了!就算老師要考,也考不倒我的!”
“是嗎?大皇子真是聰明。”
聽到她的誇獎,念深就像喝了一鍋橘子酪一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常晴又抬頭看著我,說道:“明天本宮還是會留在宮裡,你跟著皇上,凡事自己多留點心。”
我點點頭:“是。”
第二天也是個天清氣朗的好天氣,一大早,車駕便出了宮門。
這一次不是正式的出巡,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儀仗,我帶著念深坐在一輛大馬車上,他晚上沒睡好,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躺在我的懷裡打瞌睡,只在馬車出宮門的時候,顛簸了一下,才驚醒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又看著我,輕輕道:“青姨,你怎麼了?”
“啊?”
“你怎麼一直看著外面?”
“……”我放下簾子,低頭看著他,只淡淡的一笑,沒說話。
剛剛馬車出宮門的時候,我也知道自己的心野了一下,可我也很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況且就算不是正式的儀仗出宮,裴元灝身邊的人也不少,缺不了一兩雙眼睛盯著我的。
我只抱著他,沒說話,倒是念深第一次出宮,一清醒過來就活泛了,趴在窗戶上睜大眼睛瞅著外面,看到什麼都指著問,我一路耐心的回答他的問題,什麼是風車,什麼是酒坊,天香樓是他不能問的地方,書社裡有一些宮裡看不到的書。
雖然很多事情,我現在無法為他的將來擔保,但也許有那麼一天,或許,這一片土地上所有的生靈都會匍匐在他的腳下,他應該要知道黎民百姓的苦與樂。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了幾個時辰,終於出了城門,經過了一片靜謐的林地之後,停在了一座行館前。
我事先並不知道這裡有一座行館,只怕是為了這一次遠迎特地修築的,周圍綠竹成蔭,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綠葉的芳香,間或有一兩聲鳥鳴響起,悠遠悅耳,給人一種寧靜雅緻的感覺。
早已經在這裡等候的宮女侍衛全都跪在兩旁,恭迎皇帝。
裴元灝下了車,便帶著我們走進去,這座行館修得快,倒也並不馬虎,沒有皇城宮廷的奢華糜爛,只是處處透著書香門第的雅意兩邊迴廊的屋簷下還有專供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