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床上那具冰冷的屍體,蒼白的臉色,脖子上的繃帶似乎又浸染了很多的鮮血,但這個時候已經慢慢的凝結。
他,再也不能起身,為他和他父親操勞了一生的南方再做任何事,也沒有辦法等到,失散的兄弟重回身邊的那一天了。
想到這裡,眼淚也湧了上來,我輕輕的偏過頭。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卻是隨著皇帝南下的各路官員,領頭的正是太傅申恭矣。
如今在朝中最說得上話的,也就是當初三公中遺留下來的這兩位,而這一次裴元灝南下,留下了太師監國,太傅隨之南下,自然也是為了讓他們見識一下南方的人情。
但我一看到申恭矣,就覺得這一次的南下之行,更難了。
他走進屋子裡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目光冷冷的掃過來,我急忙退到了一邊,他便帶著身後的官員們走進去,看著床上劉毅的屍體,嘆道:“劉大人一心為國,卻不想為南方暴民所害,痛失此肱骨之臣,實在是我朝廷的一大損失啊!”
他這句話一出口,劉漓更是泣不成聲。
“皇上!”她急忙說道:“哥哥是被南方的暴民害死的,皇上一定要給哥哥一個公道,不能讓哥哥白死!”
“是啊皇上,”申恭矣背後的一名官員急忙說道:“必須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不能再由著這些暴民鬧下去了。”
“一定要給劉大人一個交代啊!”
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頓時屋子裡亂了起來,我站在外面,看著裴元灝的臉色一直冷凝著,卻也看不出是悲還是怒,但心裡卻已經有些發抖。
劉毅果然猜對了。
劉昭儀一直對當初劉世舟被刺的事耿耿於懷,現在劉毅一死,她更是要將滿腔的憤怒發洩到南方人的身上,加上這些朝廷大員們這樣一說,裴元灝根本沒有退路的!
可是,如果在這個時候殺了那些刺客,或者在南方掀起什麼波瀾,那
想到這裡,我也有些急了。
“皇”
剛剛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麼,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拉了回去。
回頭一看,卻是裴元豐,正站在我的身後,那雙微微發紅的虎目注視著床上的劉毅。
“王爺?”
“不要說話。”
“可是”
“這個時候說,沒有用的。”
難得到了這個時候,他比我更冷靜一些,只是捏著我手臂的那隻手微微的發燙,我回頭看了看內室的場景,申恭矣已經帶著那些官員們跪了一地。
裴元灝沉默了很久,終於一字一字的道:“朕,自會處置。”
因為皇帝還在州府,所以這裡不能擺設靈堂,所有人全都到劉毅南下暫住的住處為他置辦後事,輓聯高高掛起,府中的人哭聲震天,而劉昭儀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整整一夜,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看著靈堂上那個蒼白的人,心裡也覺得不忍,不等一切置辦好,便回去了。
裴元豐一直陪在我身邊。
兩個人慢慢的走到了湖心的涼亭裡,天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在這樣的初春帶來了涼意。
我輕輕問道:“王爺,皇上會殺那些刺客嗎?”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照之前他告訴我,勝京的人南下是為了和南方的勢力談判,但從我和一嗔交談的過程,我能感覺到,他並不是主事的人,而且,他們還沒有開始談,或者說,還沒有談妥,朝廷還可以想辦法。
但勝京和朝廷的矛盾,不僅是皇族的內部奪權,還有利益之爭,沒有辦法調和,唯一可想的,是從南方的勢力著手。
裴元豐曾說,勝京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