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讓你好好的保護她。”
“……”
這顯然也是一句廢話。
可我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看向他的時候,目光變得深沉了起來。
他,如果不是有意跑到我面前來,如果不是有意對輕寒說出要談妙言的事,那這句“廢話”,顯然就另有深意。
我想了想,說道:“妙言的事,我自然會上心,陛下不需要特地過來提醒,如果陛下擔心的是其他的問題——這裡沒有第三個人,陛下想要說什麼,不妨直說。”
“是嗎?”
他的眉梢微微挑起一點,還看著門外,那人影已經消失了的路上。
我說道:“跟他有關嗎?”
裴元灝彷彿有些意外的收回目光來看向我,眼神中透著一點輕佻:“難得,你還會往他身上想。”
他的口氣,讓我想起了之前晉侯公孫述的那些話。
我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陛下有話,不妨直說。”
他大概已經習慣了跟人說話的時候用自己的方式和節奏,但這個時候我卻已經沒有心情再跟他慢慢地繞圈子,他的臉色微微一沉,卻也沒有立刻怒意大作,只是將火氣按捺了下去,然後說道:“我們明天啟程,到達潼關最快也要十天的時間,但朕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潼關那邊的局勢並不明朗。”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有點回過神來。
當初我過陝西的時候,因為猜到林勝會在山西這邊動手之後,不會往京城打,而是要掉過頭去打陝西,斷絕京城跟西川可能的聯絡,所以立刻去了西安府通知高天章,只是錯過了最佳的時機,潼關失守。
但後來,我隱隱聽說,潼關守將曹吉又率領殘部奪回了潼關。
這段時間以來,雙方的人馬在那邊又多次激戰,潼關始終沒有完全的穩定下來,所以劉輕寒派來接應的人一陣子來一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根本沒有辦法大批的透過潼關進入山西境內。
我想了想,說道:“高天章還堅守在西安府吧?”
他點了點頭。
我說道:“高大人深明大義,絕對不會是個臨陣脫逃的人,陛下只要進入了陝西境內,他一定會保護陛下的安全。”
他說道:“朕從來不擔心他。”
“那——”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說道:“川陝一脈相連。”
“……!”
我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雖然還是沒有把話說明白,但我已經很清楚了。
他跟輕寒,顯然因為什麼時候啟程離開山西的事產生了嫌隙,而晉侯公孫述今天跟我說的那些話,未嘗不是皇帝心裡的擔憂,他的身邊有一個不是他的臣子,跟他也未必一條心,手中卻握有重兵的人,他往他身邊調兵,這對於一個帝王來說,的確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提前走了。
可是,劉輕寒調兵的書信早已經送了出去,就算他的兵不能在這個時候到這裡,但皇帝往陝西走,兩邊碰上也是遲早的事。
更何況,他接下來還要進入西川。
如果說之前,還是一些捕風捉影,那現在他來讓我照顧好妙言,就已經把他對輕寒的懷疑擺到檯面上了。
我也明白,他為什麼要說,他是來找我商量妙言的事了。
他是在用妙言來提醒我。
我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淡淡的笑著,抬起頭來看著他:“既然陛下懷疑他——又為什麼還要來跟我說這些?”
他看著我,突然說道:“你記得朕曾經跟你說過嗎,朕這一生,其實最相信的人就是你。”
“……”
“朕把妙言交給你,也不止是因為,你是妙言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