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病,需要養,只是冷宮也的確不是一個養病的地方,錢嬤嬤當然不會為難剋扣我什麼,可冷宮到底是冷宮,缺這少那是常事,太醫也不可能再進來。
這種情況下,我的身子一天一天的拖著,纏綿病榻,不是咳血就是寒症,竟沒有一天好好的,水秀不懂,還每天火急火燎的給我熬藥,可從吳嬤嬤紅紅的眼睛裡,我也看出來了,自己這是下世的光景。
不過這個時候,人倒不覺得有什麼不甘心,我二十多歲了,女孩子最好的年華早已經過去,苦吃過,福也享過,愛過恨過,唯一的遺憾我抬起頭看著外面高聳的灰突突的牆大概就是到死,都飛不出這個牢籠吧?
水秀手裡捧著食盒從外面進來,一看見我攀著門口站著,立刻跑過來:“姑娘,你怎麼出來了呢?外面有風啊!”
“沒事,老是躺著感覺病重。”我笑了笑:“起來走走,或許好一點。”
“那我給你加件衣服。”
說著,她匆匆地進屋放好食盒,然後拿了一件長衣給我披上,扶著我慢慢的走到園子裡坐下,我覺得胸口悶得發慌,也不好說出來讓她擔心,只能暗暗的喘著。
扶我坐下之後,她又跑回屋子,把剛剛拿回來的食盒端出來,開啟一看,裡面竟然是好幾種精緻的點心,我一看,立刻問道:“哪來的?”
“小福子偷偷給我的。哈哈。”
水秀笑得眼睛都彎了,送到我面前:“姑娘,你快吃,剛剛喝了藥,吃這個能沖淡藥的苦味。”
她一直催促我吃東西,可我現在,幾乎已經沒有吃東西的胃口了。
於是笑道:“現在你都在冷宮了,小福子還對你這麼好,真難得。”
“那當然,我和他是同鄉,小時候他被人欺負,都是我幫他的。”水秀笑眯眯的說道:“姑娘你還不知道吧,別看他現在叫小福子,其實他以前的名字可土了,叫狗剩呢。”
我笑了起來。
“不過,小福子這個名字也真好,他真有福氣,這次皇上南下,還要帶著他呢。”
南下……
這兩個字一下子扎進了我的心裡,我的笑容頓時也僵了一下:“皇上,要南下了嗎?”
“嗯,聽說船早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最近幾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動身。”
就在最近了嗎?
我恍恍惚惚的抬頭看著頭頂那片天就在最近,他就要南下了。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趁著這次南下……可是,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一場空啊!
想到這裡,胸口憋悶的感覺更重了,水秀髮現我的臉色有點不對,急忙大聲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喉嚨裡陣陣噁心的感覺翻湧著,吳嬤嬤和錢嬤嬤聽見了也跑過來,一看見我的樣子立刻道:“怎麼了?”
“不知道,我剛剛只是跟姑娘聊天。”
“你們說什麼了?”
“……”我怕水秀又要捱罵,抬起手擺了擺,吳嬤嬤看了我們一眼,急忙和錢嬤嬤一起扶著我進屋躺下,這一顛簸我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將之前喝的藥都吐了出來。
藥水裡,還有一絲絲黑紅的血絲。
一看到這裡,吳嬤嬤和錢嬤嬤都呆了,水秀還不明就裡,直掏出手帕給我擦嘴,吳嬤嬤急忙道:“水秀,趕快掃了,快一點!”
“哦,哦!”
水秀聽了,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拿掃帚,錢嬤嬤看著地上的藥,眼睛有些發紅,吳嬤嬤慢慢的坐下來:“姑娘,你你是不是覺得,沒什麼盼頭了?”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人生病吃藥,是要自己想著好,如果自己都不想好起來,別說吃藥了,大羅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