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是看穿了我們的心思,其中那個領頭的,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微笑著說道:“我們是山長的徒弟。”
南振衣的徒弟?
說起來,書院裡也就只有他有資格收徒弟了。
幾個人對著我們一一見禮,最年長的那個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一二歲,名叫陸笙,是個長得十分白淨,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可是那雙眼睛卻外露著太多的精明,他對著我們的態度非常的恭敬,也禮數週全,說道:“幸好當初師叔帶走的古籍不多,否則今天,我們到哪裡去查閱那些古籍,來準備明天的論道呢?”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我問道:“你們要準備明天的論道?難道,南——你們的老師讓你們明天上場嗎?”
他笑著說道:“老師還沒有發話,但我們每個人都會準備。畢竟,這個論題可不簡單。”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會站在哪一方?”
陸笙道:“哪一方對西川更好,我們就會站在哪一方。”
“那你們認為,哪一方對西川更好呢?”
“……”
陸笙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笑容可掬的看著我:“大小姐,這話,大小姐實在不應該來問我們這些晚生後輩。”
“……”
“聽說大小姐是前些日子才剛剛入川的,外面的仗打成那個樣子,而我們這些學生還能在這裡論道比試,大小姐都是親眼所見的。分與合的利弊,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輕寒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看著他們,從剛剛這些人一出面說的那些話,雖然顯出了晚輩後生的恭敬,但中間還是透著一些生疏,甚至一些責難的意味,所以他沒有開口,現在,對方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他說道:“你們認為,分比合好。”
陸笙他們幾個對視了一番,然後笑了笑:“師叔自然是有高見的。”
輕寒想了想,也笑了一下:“我是當官當得腦子都僵了,哪裡還能有什麼高見?就等著明天聽聽你們的高論,說不定可以讓我醍醐灌頂。”
大家都笑盈盈的,正在這時,另一邊幾個學生揮著手叫他們,陸笙他們幾個便對著我們行了個禮,然後轉身朝著閣樓走去。
哲生站在我們身後,這個時候說道:“他們——,這是西山書院這些學生的普遍的看法嗎?”
“看樣子是的。”
陸笙他們走過去,還跟其他幾個學生站在一起討論了一番,大家都說得非常的火熱,他們顯然都是在為明天的論道準備,並沒有看出什麼爭辯的跡象。
哲生大皺眉頭:“他們幾個說,他們是山長的徒弟,他們既然是這樣的看法,是不是說,西山書院的山長也是同樣的看法?”
我沉默著沒說話,輕寒說道:“這倒未必。”
“哦?”
他帶著我們一路往下走,一路說道:“哲生,這就是西山書院和集賢殿的不同。在集賢殿裡,你們都是老師的學生,老師如何教,你們如何學;老師的視界決定了你們的眼界;可這裡是西山書院,這裡最大的特點,就是學風散漫,一個老師教十個學生,可能會有十一種道路擺在他們面前。”
我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雖然是南振衣的徒弟,但很有可能,他們的思想和南振衣未必相同。”
他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已經要走過天一門了,有不少的學生路過我們身邊,雖然行色匆匆,卻都還是停下來向我和輕寒問禮,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和書閣的大門,微微蹙著眉頭:“雖然他們的意見和南振衣未必相同,但看起來,他們的意見,的確是書院裡大多數學生的意見。”
輕寒也回頭看了一眼。
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