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詩猛地回過身來,又看了他一眼,立刻冷冷的說道:“既然沒事那就沒事,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哦,是。”
“拿去,這是你該得的報酬,以後閉緊你的嘴。”
“是。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那老大夫從她手裡接過一個沉甸甸的布包,聽見裡面叮叮作響,顯然是一大包銀子,那老大夫抱在懷裡,樂呵呵的走了。
而我卻看到韓若詩站在他身後,眼中騰起的沉沉的寒意看著他。
我的心一顫,急忙往後退去,幾步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當我回到小樓上自己的房間裡,推開窗戶往下看的時候,遠遠的,看到幾個像是侍衛,但又跟裴元修身邊的侍衛衣著有些微不同的男人抬著一個沉甸甸的,幾乎一人多長的大布包,慢慢的從後門走了出去。
我的心砰砰直跳,急忙關上窗戶。
我沒想到,韓若詩的手段已經毒辣到了這個地步。
其實從她一來跟裴元修提出要加緊時間北上,我還沒有多想,畢竟這個時候,被關在這個小小的園子裡,我能拿到的東西很少,可以操縱的人和事更少,所以不僅是她想要離開這裡,我也想要離開這裡。
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還有懷孕不久就喝了她送來的避孕藥之後,胎兒的狀況是絕對不適合北上的,只是這些事情,裴元修不知道。
瞞過他,瞞過大夫就好。
所以在那個大夫來診脈的時候,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用垂在身側的左手的大拇指用力的按在了自己的腰眼上。
那個地方,可以控制自己的脈象。
只是,當時那個大夫的表現,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現在我才知道,是韓若詩去買通了他,不管我的脈象有多差,胎兒有多不穩固,都讓這個大夫一口咬定我的身體康健,可以上路了。
至於上路之後,我到底會如何,那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殺人滅口,也要毀屍滅跡了。
反正明天已經要上路,就算裴元修真的要找這個人,也不好找,更何況現在已經死了,很多事情就更加死無對證了。
我背靠著牆壁,心還在咚咚的跳著。
她畢竟是在金陵經營了那麼多年的江夏王的後人,就算身體孱弱不問外事,但必要的身邊人是少不了的,就像剛剛那幾個護衛,可能就是她私人的部下,沒有編入正規的隊伍裡,有可能裴元修都不知道,作為她私下的用度。
剛剛,她從那個大夫嘴裡知道我的脈象“平穩”,胎兒“穩固”,顯然是非常意外和驚訝的,而她看著那個大夫時的眼神,那種陰狠和毒辣,就像是從最深的黑夜裡伸出的魔爪。
她從來都把自己掩飾得很好,對她所有的行動,我都只是猜測。
猜測她會在內院放火,猜測她會對付自己的親妹妹,猜測她會在裴元修的身邊催化作祟……但這一次,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出手。
這一路上,她又會如何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從小樓上下去了。
半夜的時候已經有幾支隊伍提前離開了揚州,跟隨我們的也有一支龐大的軍隊,還有還未從金陵渡江過來的,這幾支隊伍加起來,少說也有十萬之眾。
當然,還有其他地區,那些豪強士紳的軍隊,所有的這些人,都在一起往京城進發。
我坐上的仍然是一輛馬車,而且是一輛內裡軟得如同雲堆一樣的馬車,不僅是地板,連四周的壁板都被他們裝上了厚厚的褥子,隨便在哪個地方躺下去或者一靠,都會深深的凹陷下去。
這樣一來,的確不用擔心路途上的顛簸了。
我被花竹扶著,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