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和腳踝,腳下踩著一雙草編的鞋,沾滿了泥濘。
他站在屋簷下,還蹬了蹬腳,將泥都刮在了臺階上,然後才轉身走進來。
看這樣子,應該是這個村子裡的農人?
我正奇怪著,這樣一個人到我這裡來幹什麼,正好那兩個少‘女’捧著碗碟走出去,一看見他,都畢恭畢敬的俯下身去行禮:“老爺子。”
“嗯。”
那老人家點點頭,又看了一下她們手裡收拾的碗碟,我的食量不大,紅姨又準備得太豐盛,所以剩下了不少。那老人家看了一眼,就吩咐道:“剩下的別‘浪’費了,送我屋裡去,我晚點熱一熱吃。”
“哎。”
我坐在桌邊,一時間還有些為這句話發梗,紅姨轉頭一看見他,立刻笑著走上前去:“老爺子。”
“嗯。”
那老人家走進來,也不看她,只點了點頭,目光直接落到了我身上。
他問道:“這就是”
紅姨急忙說道:“對,這位就是大小姐。”
那老人家走到我面前來,彎腰下去行了個禮:“大小姐。”
這一下,我明白過來。
這位老人家不是什麼普通的農人,他就是紅姨昨晚說的,我來這裡要找的那個當初跟著太爺爺做事,後來便在這裡為顏家看守宗祠的馬老爺子!
我急忙扶著桌子站起身來,伸手去扶他:“老人家,不要多禮。”
紅姨走過來,扶著我又坐了回去,我抬起頭來打量這位老爺子,看他的五官,年輕時候大概也是個‘精’壯英俊的小夥子,只是年紀大到這個份上,昔日所有的榮光都不見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我一抬手:“老人家請坐。”
他拉開凳子坐了下來,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老漢深居鄉里,但也聽說了不少大小姐的故事,只是沒想到,他們說著走南闖北,上山下海的人,居然這麼文文弱弱的。”
我笑道:“我也想長壯實一點,可就怎麼都不長‘肉’啊。”
“大小姐那是心裡事壓著,要是住到咱們村裡來,不出兩個月,保管養得白白胖胖的。咱們村子裡的丫頭小子,個個都結實著哪。”
“我看不但丫頭小子結實,您老也‘精’壯得很啊。”
“嘿嘿,老了,八十了。”
“可您看著還是那麼硬朗。”
“說不得,今年右邊這槽牙,怕是要保不住了。”
我聽他說話有些鄉趣,心裡也更生了一絲親近感,笑道:“我聽人說,老人家當年是跟著我太爺爺的,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這位老人家笑了一聲,說道:“我是養馬的。”
“養馬?”
“對啊,”他點了點頭:“我是個孤兒,流‘浪’到十幾歲的時候,被老太爺撿在身邊養著,後來他發現我會養馬,就讓我去養馬了。當年老太爺雄踞西川,他的馬,都是‘交’給我在養。”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雖然他這話說得很尋常,就只是一個老人家普普通通的回憶而已,但我卻明白,他能跟在太爺爺身邊,接手所有的馬,那就比現在的安家還更有勢力。
可現在,西川卻只聽說有安家,沒聽說過他姓馬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心中所想,這位馬老爺子笑著說道:“大小姐一定在想安家的馬場吧?”
“嗯……”
“他的馬,都是從我手裡接過去的。”
“為什麼?”
一問出這句話,我自己就後悔了,果然,這位老爺子自己也沉默了一下,我看著他那雙因為年老而顯得有些‘混’沌發灰的眼瞳裡閃過了一道光,像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