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樣子,倒不像是在撒謊。
但是,戲誰不會演?他能背地裡做出那些事來,也自然不是個什麼老實巴交的人。
問題是,裴元灝會相信嗎?
想到這裡,我慢慢的轉過頭去,只見裴元灝的眉心幾道褶皺深深的疊起,那雙深黑的眼睛帶著一點晦暗難明的情緒,一言不發的看著鄧將軍。
我不由的屏住呼吸,等著他的發落。
不過,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再開口,卻是對我說道:“輕盈,你先回去吧。”
“……”
我愣了一下,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啊?”
他也不看我,只沉聲道:“朕說了,你先回去!”
他不是聲色俱厲,但那低沉的聲音裡傳遞出的情緒卻讓人無法忽視,我只能低聲應是,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出後門,就看見哲生站在下面。
他竟然還沒有離開,臉上帶著一點倔強的表情看著這裡,一見我走出來,立刻迎上前來:“顏師姐!”
“哲生,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我還想等等看。”
看來,他還想著,等著看看裴元灝會如何發落鄧將軍,畢竟這件事對劉輕寒來說是幾乎致命的,甚至對裴元灝來說,也不是一個可以輕易饒恕的罪過。
可是——我回想著剛剛鄧將軍帶著他的人馬走進城門口時,老百姓歡騰的場景,甚至現在,耳邊都還回響著剛剛那些歡騰的聲音——裴元灝會在這個時候,嚴懲鄧將軍嗎?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件事,你既然已經奏報了皇上,餘下的事就不與你相干了,還是回去吧。”
“……”
“不是說了嗎,一會兒會有賞賜的。”
哲生搖搖頭:“我們做這件事,又不是為了什麼賞賜。”
“……”
“顏師姐,難道連你也不明白嗎?”
“……”
我一時間語塞,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著哲生那張年輕的臉上還有著年輕人特有的那種倔強和不屈,仍舊固執的站在門口,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有點心疼。
他們按照備份算起來,是我的師弟,就算著年紀上,也都是我的弟弟們,我看過太過有著剛直性格和正直品性的人在殘酷的現實中左衝右撞,只落得頭破血流的樣子,也知道他們這樣是難免,更該去迎接自己的成長,可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忍。
我想了想,說道:“哲生,你有沒有想過,其實現在——”
他聽著我的口氣沉重,立刻低下頭來看著我,而我對上他的眼睛,一時間又有些不忍,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哲生立刻抬起頭來,我也急忙轉過身去,就看見鄧將軍走了下來,身後還跟著四個人。
他的額頭上,傷痕猶在,但血已經被擦乾淨了,臉上也還帶著一點驚惶不定的神情,不過抬頭一看見我們,立刻冷哼了一聲,又跟著那四個護衛往另一邊走去。
他現在這是——
我正疑惑著,到底裴元灝如何處置了這件事,如果說要處置他,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奔赴刑場的;如果說不處置他,我也不信,就算他不是真的流言始作俑者,但他做的那些事情也是犯了皇帝的大忌的,裴元灝斷沒有不聞不問的道理。
我注意看了一下,那四個跟著他的人,並不是他的副將,而是裴元灝身邊的護衛。
難道說……
正疑惑著,玉公公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急忙上前去:“玉公公,皇帝陛下這是——”說著,我的手還指著前面鄧將軍的背影。
玉公公急忙抬手,示意我不要高聲說話。
這個時候,鄧將軍已經走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