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喘口氣,就又被嚇了個半死。。。
九月中,范仲淹應滕宗諒之遙,為重修岳陽樓作文《岳陽樓記》。此文一出,天下皆然,不足半月,就傳至京城。
賈昌朝拿著抄來的《岳陽樓記》,越看臉色越不對,越看越怒。最後,竟把抄文撕得稀爛。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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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
。。。。。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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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昌朝氣得直哆嗦,“這哪裡是一個厭倦官途要置仕的人寫得出來的?”
“文中字字珠璣,句句言志,範希文矢志不死,這是要回來攪事!”
可是說什麼都晚了,這會兒旨意都快到鄧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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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終下決心。
賈子明氣歪了鼻子。
陳執中更愁得揪掉了大把的鬍子。
而吳育則是心神不寧,連著兩宿沒睡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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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鄧州,除了豬油越來越貴,醉仙釀越來越受人追捧之外,一切都還是那麼平靜。
八月中旬,馬大偉與張四娘完婚,終成美眷。
之後,小兩口就住到了嚴河坊。唐奕本來要給大哥置辦一個院子,做新婚之用,可馬伯死活不同意。
又不是沒地方,何必多花錢?而且,在酒坊也正好方便照應。
唐奕還是住在唐記之中,而馬老三夫婦,依舊每天早起晚睡,打點食鋪生意。對此,唐奕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馬大偉已經完婚,馬老三打定了主意,跟唐奕一同去蘇州。要僱人,也得等他走了之後。
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蘇州是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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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馬老三開門迎客,樓下人聲沸沸,唐奕想貪個早也是不行,只能爬起來,洗漱一番就下了樓。一到樓下,就聽店門外一陣吵鬧。。。
卻是馬老三照應的生煎已經出鍋,因為有人不守規矩胡亂插隊,一眾鄉里吵了起來。
“你這軍漢好不曉事!沒看大夥都在排隊嗎?”六嬸獨特的尖嗓門全開,掐腰與邊上一個漢子理論。
六嬸現在可謂是風光的緊,因為全鄧州都知道,是他說成的馬大偉和張四孃的親。不明白其中關結的街坊們還以為這親能成,全是仗六嬸的一張好嘴。
按說,六嬸現在與唐記關係匪淺,哪還用排什麼隊?別說排隊,來吃就是,錢都不用付。
本來確是這樣,只是六嬸今日來早了,生煎還沒出鍋,就站在隊首,與馬老三閒聊幾句。不想,橫衝出一個軍漢,不但插了隊,還撞的六嬸一個趔趄。
別人怕這些吃軍糧的莽夫,六嬸卻是不管,指著那軍漢的鼻子就罵開了。
那軍漢一身戎裝滿是泥汙,軍褲也溼了半截兒,想是從城外趟著晨露過來。
軍漢撇了六嬸一眼,旁若無人地嗡聲道:“插就插了,又不差某一個!某家餓極,讓某先買又如何?!”
這軍漢語氣生硬,言詞不善,六嬸更加氣結。指著軍漢罵道:“你餓誰又不等著吃食,官府養你們這些閒漢,不是欺壓我等百姓的!”
後隊之中也有人附和:“別管你是誰,就是知州大人來了,也得排隊!”
“對!!排隊排隊,某家也等了半天了!”
“快點,後面排隊。”
“排隊。。。。。。。。”
這軍漢可謂是犯了眾怒!
有六嬸牽頭,軍漢轉眼間就被淹沒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