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往江陵來。
聽到呼喊聲,韋鼎轉頭望來,旋即便認出了幾名邵陵王故吏,於是便走上來說道:“不意還能與諸位相見,許參軍等早入江陵,想必已經安頓下來,為何又一身行裝、似要遠行?”
幾人中一名年紀與韋鼎相仿的文士名為許亨,本安陸人士,舊年避禍郢州而被邵陵王召入府中任事,此時聽到韋鼎的問話,許亨便嘆息一聲旋即便將湘東王的吩咐講述一番。
韋鼎在聽完這話後,臉色便微微一變。
許亨則又開口道:“韋主簿似是新入江陵,如若仍然無處投奔,不如同某等一起出迎邵陵大王?湘東大王有言將置王湘州,屆時開府治民亦需才力,某等本就大王故屬,隨從同往亦是應有之義……”
韋鼎聞言後先是略作沉吟,旋即便歉然說道:“今番入城是有親故需訪,之前便遣奴相告、不可失約,只能有負許參軍相請了。”
許亨等人聞言後,不免面露失望之色,但也知人各有志、不便強求,再加上同行的湘東王下屬已經忍不住發聲催促了,於是便也只能遺憾告辭。
韋鼎站在街上望著這一群人離去的背影,神情變幻幾番,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再疾行幾步追上來,示意許亨靠近自己然後小聲道:“湘東素來不以德義稱,此行也未必能得善果,許參軍等既出,便不需再作歸想,北去為吉!”
許亨聽到這話後不由得愣了一愣,再見韋鼎一臉嚴肅的神情,於是便重重的點頭然後才又上路。
因為未得湘東王的明確指令,前往沔北的使者宗懍一行也不敢直接便返回江陵,在抵達兩國邊境所在的石城時便乾脆停了下來,任由魏人如何催促,只是不肯動身離境。
就這樣厚著臉皮拖延數日,一直到了二月下旬,湘東王派來迎接的使員才終於來到了石城。
彼此匯合之後,他們才終於從護送至此的魏軍那裡接過邵陵王。因有湘東王的叮囑,幾名心腹也未敢直接在石城境內便下手毒殺邵陵王,以免再給魏人插手和大肆宣揚的機會。
許亨等幾名邵陵王故吏自然第一時間便想侍從邵陵王,但他們的請求卻並未獲允。來自江陵的湘東王府衛隊將邵陵王團團保衛起來,完全不讓其他人靠近並與邵陵王交談。
一行人上路行進一天之後,便抵達了竟陵郡境內。明明再行不遠便可入城住宿,但安排行程的湘東王心腹卻堅持露宿於野。
到了第二天一早,有兵卒進入邵陵王的營帳中,旋即便大聲呼喊道:“大王服毒自盡了!”
營地內眾人聞訊趕來,便見到邵陵王橫臥帳內,口鼻都沁出黑紅的血跡,而且臉色鐵青,早已經氣絕多時。
“大王、大王怎麼會自盡?”
許亨等故吏們見狀後自是震驚不已,想要衝到帳內去仔細查探一番,但結果卻被湘東王府衛兵們用兵器格擋在外。
一名湘東王心腹大聲說道:“方今家國遭難,內外多事,正是國中忠義之士上下一心、興復社稷之時!湘東大王握命軍府,聚眾定亂,凡忠義勇力之輩無不授以重用!
邵陵王才性猥瑣、劣跡斑斑,於宗家有罪無功,因其宗屬近親,湘東大王一再恕之,今又贖之外邦、授以州任,但邵陵王終究不能情同大義、辜負恩授,畏罪自盡,自棄棄人,死不足惜!
大王有令,如此罔顧家國危難、怙惡不悛之徒,當棄之於野,豈可再費家國賻資以葬!”
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聽到這話後心中哪還不知真實情況如何。而許亨等邵陵王故吏這會兒也明白過來,湘東王派遣他們過來,只是要讓他們這些故吏親眼見證邵陵王遭此天人共棄的下場。
來日若有什麼有關此事的流言傳出,自然唯他們是問。而他們這些故吏親眼見證邵陵王的死亡也不加收殮,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