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衛華說道:“程家的那個小兒子在你們廣南碰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的回到了京城,現在被老爺子給禁足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程真立在廣南做的確實是太不象話了,軍方給他一個教訓也是應該的。”
曲衛華和孟海波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穆國興,一起點了點頭。孟海波又說道:“現在程老爺子人前人後的,一直說是你幫了程真立的忙,這才讓他免受了牢獄之災。”
穆國興笑了:“我可不敢貪天功,法律部門是基於事實對程真立做出了免予起訴的決定,在這方面省委和省政府是沒有做任何表態的,程老爺子本就不應該把這件事情的功勞歸到我的頭上。”
孟海波嘿嘿的笑了起來,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穆兄,有你的。剛才曲公子講過了,你是咱們這代人當中的佼佼者,說實話有時我還真想跟著你去幹,可我又想到目前我這個情況,覺得還是做個生意人比較好,只要是不犯法,最起碼沒有人管。我受不了官場裡的那些規矩,也經不得和那些人天天鬥來鬥去的,就我這個脾氣性格要是踏入了官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家吃的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曲衛華說道:“你也甭在這裡扮豬吃老虎了,誰不知道你孟公子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啊,你是假裝糊塗心裡明白。不過你這樣也不錯,做不了一方諸侯,最起碼也可以做一個富家翁,享受一輩子。我和穆兄現在是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既然踏上這條路,那就只有一往無前的走下去了。”
三個人一時無語,端起酒杯來喝起了酒。這一個小插曲過後,雖然孟海波和曲衛華也講了一些京城裡的事情,但氣氛遠不如剛開始的時候熱鬧了。穆國興也很清楚,曲衛華剛才是在有意識的轉移話題,這就說明曲衛華還是存有幾分戒心的。
透過這幾次的聚會,穆國興就看出來了,曲衛華和孟海波的關係非同一般,從這一點再延伸到他們所在的兩個家族上來看,就可以說明曲家和孟家現在已經是一種聯盟式的關係了。
雖然兩個人的講話並不是很多,但穆國興也能分析出來,京城的政治世家現在都在密切的關注著廣南的形勢,說到底也就是在關注著穆國興的一舉一動。
穆國興可是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再回避的餘地了,到了一個封疆大吏的位置上,要是想不讓人關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也只有像曲衛華剛才所說的那樣,既然踏上這條路,那就只有一往無前的走下去了。
出來酒店,一股寒風撲面而來,與曲衛華、孟海波告辭後,穆國興也沒有打電話叫車,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色,一邊信步向停車場走去。
“老闆,給點錢吧,我都幾天沒有吃飯了。”
一雙髒兮兮的小手,扯住了穆國興的衣襟。低頭一看,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臉蛋凍的通紅,清鼻涕一直流到下巴上,這麼冷的天裡,只穿著一件舊棉衣在寒風中瑟瑟抖。
“小妹妹,你們家的大人呢?”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穆國興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一個頭戴皮毛,身穿雪花呢大衣,滿臉凶煞般的中年漢子,弱小的身體抖的更加厲害了。
穆國興聽出來了,這個小姑娘雖然講的是普通話,可是尾音卻還帶著濃厚的廣南口音。他意識到,這裡面肯定是有問題的,在這個大冷天裡,誰家能捨得讓這麼小的孩子出來乞討呢。
“小妹妹,你家是不是廣南的?”
小姑娘搖了搖頭:“老闆,我不敢說,說了爸爸會打我的。”
那個身穿雪花呢大衣的男人見勢不妙走了過來,拽起小姑娘的胳膊就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和陌生人亂說話,你就是不聽,今天要不夠錢,看我回家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