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再。姑娘怎會愛上此悲情之花。”曹操好奇地問道。
“因為它是我的花期。”夕環巧笑嫣然,箇中情懷,豈能和他講來。
曹操看她遠去的倩影,驀然明白了,從未有過的紅暈爬上了他刻滿風霜的臉,“她是喜歡我的。那花期,分明是在等我。”
自從接到荀彧來信的那一刻起,曹操就一直盼著他的到來。終於,那個一襲白衣,散著淡淡沉香的溫潤君子,出現在他的門前。曹操為了給荀彧接風洗塵,特地設了盛大的宴席,並邀請那些與他一起奮戰的軍中將士、謀臣齊聚家中。
“文若真乃吾之子房也。”曹操向荀彧作揖道。
“主公折殺荀某了。”荀彧知道從今往後,這身份變了,他不再是那個可以把酒言歡,互訴心事的兄長,而是位高一等的將領,尊卑有別。
“文若言重了,你我還如以前一般兄弟相稱。”曹操客氣道。
曹操居中而坐,文臣武將一左一右分兩排坐於階下。這種至高無上的快感,曹操忽然喜歡上了。
席間,絲竹之聲、婉轉繞樑,觥籌交錯、不絕於耳。酒不醉人人自醉,曹操已經微醺,只見他舉起酒樽,對眾人勸酒道:“自桓、靈二帝以來,天下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董卓挾天子遷都長安,掌控朝政,意圖謀逆。望諸君齊心協力相助,舉義兵以討不臣,興漢室以救蒼生。”
緩緩兮如山間清泓,飄飄兮若天際白雪。倏然一群白衣舞女從兩側湧出,霓裳輕舞,慢慢地圍成一個圈。她們一色地梳著漢宮朝天髻,遠望如山脈高聳入雲,氤氳環繞,個個仿如瑤臺仙子。
夕環驀然出現在舞女中間,頭上的碧色髮簪,越發顯眼。荀彧心內一驚,幾乎都拿不穩酒樽。
“她總是這麼忽然的出現,從不讓我做好準備。”只見她身姿嫋嫋,或隨嘈嘈之音而翻轉急舞,或以袖遮面,極盡嫵媚嬌羞之態。“當年她若在洛陽一舞,恐怕就不是我的妻子了。”荀彧直勾勾地看著她,許久未見,只這一眼,就足以讓他忘記兩年相思之苦。
一曲舞罷,滿堂喝彩。夕環本欲率眾人離去,陳宮卻忽然說道:“姑娘且留步。想不到曹公這居然有如此佳人。今日陳某有幸,竟然能聽到失傳已久的漢宮曲《長門賦》。”
曹操撫須笑道:“公臺所言不假。環姑娘不僅容貌出眾,智謀更是無雙。只是,為何迎接文若選此悲涼之曲,曹某不甚瞭解。”
“居然被陳公臺聽出了弦外之音,看來曹操帳下,也有懂音律之人,我到底是小覷了。”夕環心內緊張不已,額頭不禁滲出了細汗。
“這本是送給文若之曲,聊表自己多年相思、期盼之情。如果坦白言明,怕是文若要成為滿堂文武的笑柄,更辜負了曹操對我的信任。”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妾身將曹公比作陳皇后,將荀大人比作陳皇后一直翹首以盼的武帝。此曲,是想表明曹公求賢若渴之意。妾身疏忽大意,請曹公責罰。”
“無妨,此曲如實道出曹某的心聲。現在正是急需人才的時刻,用意甚好。”曹操走到夕環的身邊,拉著她起身,深情說道:“環夫人,快快起來。”
夕環聽聞此言,如五雷轟頂,旋即又跪下,幾乎要哭出來:“妾身蒲柳之姿,請恕妾身不能侍奉曹公。”夕環無助地看向荀彧那裡,只見他正低頭喝著悶酒。
夕環瞬間有種崩潰的感覺,“他不再愛我,不再管我了。”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匆匆地退了下去,把曹操一個人扔在舞臺中央。
“恭喜夫人,奴婢早就看出來主公喜歡你。”蓮心看夕環出來更衣,便上前來道賀。夕環哼了一聲,便跑了出去。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彷彿要一直跑到世界盡頭。文若,你為何如此負我,眼睜睜地看著我落入他人之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