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同道合的朋友”潘大嫚重複著這句話。
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充滿著難以言明的力量。
這力量像驕陽照耀白雪,春風拂綠江南。
潘小安他們剛到畫院衚衕,就聽見有人喊:“盜賊休走,前面的人幫我攔住他。”
潘小安和潘大嫚急忙擺開陣勢,進行阻攔。
那盜賊甚是靈活,看見前面有人擋路,便腳踩牆壁,攀上屋簷。
“張管家,府中可丟失了什麼東西?”
這老者就是張畫院的老管家。
“哎呦,原來是小潘子。”他對潘小安印象深刻。
“張管家,府中可丟失了什麼東西?”潘小安又問一遍。
“東西沒丟,這些人一進家裡就胡亂翻找,也不知道他們在找些什麼?
翻的家裡亂糟糟的,讓人不得安靜。”
張管家多少有點老糊塗,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
說了一會,看著潘小安,“小潘子,你來家裡做什麼?”
潘小安便說自己是來找張畫院,過年了來給他拜個早年。
“老爺這些日子在宮裡佈置年會,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
潘小安便讓潘大嫚把牛肉遞給張管家。張管家看了看潘小安,也沒有說感謝的話。
“小安大人,咱們接下來去哪裡?”
潘大嫚第一次來汴梁,她很想去四處逛逛。
“我帶你去大相國寺逛年集吧。”
潘大嫚心裡雀躍。
大相國寺的年集一如往年般熱鬧。
北方的金遼之戰,眼前的梁山作亂,都沒有影響汴梁人過節的熱情。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別人的苦難並不能讓你感同身受。
這汴梁的繁華,更像是空中的花園,看著繁花似錦,卻已是無根之木。
如果把遼國比做一頭狼,那北方的女真人則更像是一群豺。
他們如蝗蟲過境,吃盡所有生機勃勃的植物。
但此刻,整個汴梁沒有人察覺到這份隱憂。又或者少數人察覺到了,卻又被這份喧鬧所埋沒。
潘大嫚玩的很高興,高興的有點忘乎所以。
她一隻手拿著黑棗子,一隻手還拿著芝麻糖。
她走在潘小安面前,只要她喜歡的東西,只要她看上一眼的東西,潘小安都會眼睛不眨的給她買下。
他們從集頭走到集尾,又從集尾走到集頭。
潘大嫚過了把大小姐的癮,潘小安成了她的小跟班。
“大人,我想去相國寺裡拜佛。”
“好,我帶你去。”
兩人來到相國寺,有知客僧前來問詢。
潘小安不與他廢話,直接給了知客僧五兩銀子。
“我們想去未來佛殿拜拜。”
知客僧笑臉相迎。
潘大嫚聽過很多潘小安的傳奇。潘小安發跡就是在這未來佛殿的水井裡。
“小安大人,你就是在這個井裡接出的七彩彌勒嗎?”
潘小安點點頭。
“是啊。當夜我身披白虎皮,躍入井中。那未來佛閃現七彩祥光,並且有嫋嫋佛音傳揚…”
潘小安說的動情。他想起了莫紫煙,想起了那個謹小慎微,故作冷漠的殺手。
他想起了那個貪吃,卻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女孩。
“大嫚…”
“大人,大嫚不傻,大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不要悲傷,要是有天大嫚也…大嫚只希望小安大人能記住我。
但我卻不希望大人這樣悲傷。”
“呵,原來大嫚也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