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目光裡,仇恨竟更勝對那邪魔。
這時候,一聲斷喝在這金丹修士耳畔響起,直轟入他的耳鼓,傳進他的識海。
金丹修士一個激靈,像是反應過來,眼中仇恨雖減,卻是不曾褪去:“……師伯?”
將他驚醒的,是位中年男子,他神色嚴厲,怒聲道:“說什麼怪話?快清醒些!”
金丹修士不解,仍舊語氣忿忿:“若不是他們……”
中年男子一言打斷:“住口!”待他見金丹修士忍耐不語,方說道,“仙修除魔天經地義,那兩位年輕修士有如此實力能除滅許多魔頭,正是他們的本事,也是他們之堅持。若我當年有這般力量,也必然一般行事,絕不會放過魔頭性命!”
這金丹修士堪堪百歲,資質很是不錯,不然門中優秀弟子前來榜戰,他們這些做師長的,也不會將師侄帶過來觀戰了。只是這位師侄心性尚且不足,被那邪魔刻意做出的魔音迷惑,一時間心竅有損,才說出這般話來。可他說了,他們這些師長卻要立時阻止,以免師侄徒生心魔。
中年修士續道:“仙魔不兩立,所指正是我仙門修士與邪魔修。這些魔頭肆無忌憚,每一個要修成魔功者,都要消耗無數性命,可說是以我輩仙道修士與我等庇護之凡人血肉來滋養自身。而能來參加榜戰、又在榜戰上奪得排名者,更是邪魔中的邪魔,若是任由他們肆虐,不知更要造就多少傷亡,要填進去多少人命!”
“你單單在此處見魔頭手段,也該知曉他們性情邪惡,狠毒無比。即便在此處每每彷彿只殺一人、如同尋常對戰一般,可榜戰結束,他們落得外頭,又是天高海闊,更要弄出一片片血海地獄不可!”他深吸一口氣,“我輩仙修,在此處每除滅一個魔頭,就能減少許多殺孽,將這些大魔頭的種子除滅在萌芽之態,將來就更可減少許多邪魔道的巨擘,而我仙修一派只有一直佔據上風,才能繼續壓制邪魔……否則,一旦邪魔道里巨擘頻出,仙修壓制不住,又怎麼還能有如今這種順順當當修仙的情景?”
聽得這番教導,金丹修士的神色漸漸平靜了些。
中年修士心中略鬆一口氣,才又說道:“魔頭氣焰只能壓制,不能相讓。即便沒有那兩個俊傑,這魔頭到了最後,仍是要廝殺起來,奪取龍虎之氣,手段絕不會比如今溫軟。而且就算我等收手,這魔頭也不會改邪歸正,更不會少殺一人……”他正色點明,“邪魔之言不可信,你也不可對那兩人心懷恨意。若是一樂心性,養了心魔,你的仙途,恐怕也就不長了。”
同樣類似的言語,許多峰頭都有長輩對小輩言說。
只因那魔頭太惡,竟在話語裡用上魔功,若是在元嬰期以上境界的修士還好,若只是金丹期來觀戰的後輩,稍不留意,就要被引誘過去,弄得心魔叢生。
好在眾多長輩都及時發覺,才沒釀出什麼後果來。
而這些修行千年甚至更久、又能來參加榜戰或者引領後輩的,盡數都是心性極堅定的子弟,與那些嗑丹藥堆積出修為的、全憑天材地寶突破關卡的、少於歷練的元嬰期以上修士都截然不同,他們時時刻刻心神守一,也知道在大事面前仙道中人需得一致對外的道理,必然不會讓後輩亂了心智的。
再者……也正如他們所言,如這般仙門英傑相聚的時候極少,榜戰時遇上的魔頭,也都是最為狠辣、資質最高的魔頭種子,應當能殺死一個,就殺死一個。
否則,等他們成了氣候,誰知是否會在哪回的歷練裡,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