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住的是三間北上房裡的一間,夥計陪著關山月進了房,點上燈,轉眼工夫就把茶水送來了,還外帶一盆不熱不涼,暖得恰好的洗臉水。
夥計走了,關山月關上門,洗把臉,正打算坐下來倒杯茶喝。
院子裡又來了人。
客人?不像,步履聲只一個,客人不會沒夥計帶路,沒夥計陪著。
那是……
步履聲輕捷,不是一般人,而且是直奔關山月住的這間屋而來。
關山月沒倒茶,凝神等待,等著看是什麼人向著他而來。
這地方人生地不熟,而且是剛到,剛住進這家客棧,會是什麼人?
關山月不急,他知道,馬上就揭曉了。
沒錯,輕捷步履聲很快就到了關山月住的這間房門口,停住了,緊接著一個低沉的話聲響起:“打擾關爺!”
“關爺”!這是……
這地方初來乍到,人地兩生,又是剛住進這家客棧,誰知道他姓關?
進入江湖這麼久,到如今知道他姓關的不多,何況這個地方?
這是什麼人?
究竟是什麼人?
關山月心頭微震,發話:“哪位?,”
門外低沉話聲道:“諸明求見。”
諸明?這不是師兄郭懷兩個貼身弟兄之一麼?
怎麼會到這兒來?
難道有別個諸明?
不會,就算有別個諸明,也不會知道他姓關。
關山月忙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英挺白衣客,可不正是師兄郭懷兩個貼身弟兄之一的諸明?諸明手裡還提著一個方方的小包袱。
關山月道:“真是兄弟,快請進!”
他倒退一步,讓開了進門路。
諸明邁步跨了進來,一聲:“見過關爺!”
一撩袍子下襬,就要行大禮。
關山月伸手攔住:“兄弟,自己人,別客氣。”
諸明道:“關爺,禮不可廢,見您如見爺!”
他還要拜倒。
關山月還攔:“你們爺是你們爺,我是我。”
諸明執意要行大禮:“關爺,這是爺的規炬。”
關山月就是不讓,道:“你們爺的規炬,在我這兒用不著。”
諸明還待再說。
關山月道:“兄弟不是說,見我如見你們爺麼?我的話兄弟能不聽?”
諸明沉默了一下,改了口:“關爺,諸明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還是恭謹躬了躬身。
關山月沒再攔,抬手往裡讓:“來,兄弟,坐。”
諸明往裡去,到了桌邊停住,垂手恭立,沒坐,關山月關上門,也到了桌邊,再讓:“兄弟……”
諸明道:“關爺面前,哪有諸明的座位。”
關山月道:“兄弟,你這是跟我,況且這是出門在外。”
諸明還待再說。
關山月道:“兄弟難道要讓我再說一回?既然見我如見你們爺,我的話兄弟能不聽?”
諸明又改了口:“諸明不敢,謝謝關爺。”
話雖這麼說,人卻仍恭立不動。
關山月知道,那是因為他還沒有坐,他先坐下了。
諸明這才坐下,正襟危坐,坐定,要說話。
關山月道:“有急事麼,兄弟?”
諸明道:“關爺,沒有急事。”
關山月道:“那麼,兄弟先喝杯茶。”
他給諸明倒了杯茶。
諸明欠身稱謝,雙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規矩真大,
話又說回來了,沒規矩不能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