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一聲響,大煙袋鍋落勢走偏,往一旁蕩去。
歐陽德身軀震得一晃,為之心驚,想沉腕變招,菸袋鍋既大又重,加上關山月的七成真力,他竟收不回來,只能讓菸袋鍋停住斜蕩之勢。
就這工夫,關山月舉步跨前,又一次凝力七成,一掌劈向菸袋杆。
這一掌是劈,不是拍。
歐陽德勉力好不容易停住菸袋鍋的斜蕩之勢,哪還有力或動、或收大煙袋躲這一掌?
“喀喳!”一聲大響,那通體烏黑、兒臂粗細,不知是何物製成的菸袋杆,竟遭關山月力凝七成的一掌,硬生生劈斷!
大煙袋鍋砰然落地,地皮為之顫動。
歐陽德手裡握著半截斷煙袋杆,震得一連退了好幾步才拿樁站穩,為之駭然,眼圓睜,鬚髮抖動,連話聲都起了輕顫:“你、你、你能斷我的‘苗疆’鐵竹菸袋杆!”
原來他這根通體烏黑,兒臂粗細的菸袋杆,竟是“苗疆”鐵竹製成。
“苗疆”鐵竹產自“苗疆”,普天下也只有“苗疆”產這種鐵竹。
顧名思義,可知其竹堅硬如鐵,一般刀劍動不了它分毫,而且它韌性特大,從它可以支援那麼大、那麼重一個菸袋鍋,就可想而知。
如今竟讓關山月一掌劈斷了,難怪歐陽德為之駭然。
孫美英驚魂甫定,驚怒接話:“我就說你煞星罩命,在劫難逃,天意要你傷在此地。”
歐陽德顫聲道:“後生,這菸袋是我成名兵器,跟了我幾十年……”
關山月道:“要緊?”
歐陽德道:“當然!”
關山月道:“心疼?”
歐陽德道:“廢話!”
關山月道:“比‘子房寶典’要緊?”
歐陽德沒說話,渾身俱顫,簌簌作響。
孫美英道:“天作孽,猶可救,自作孽,不可活!”
歐陽德厲喝:“住口!”
一口鮮血噴出,身軀一陣晃動。
這是因為心疼,也氣急攻了心。
孫美英道:“難道我說錯了你?片刻工夫之前,這位是怎麼苦口婆心說你?你一句也聽不進,為兩字貪婪,不顧救弟之情,不惜殺人,非要搶奪一個子虛烏有之物,不是自作孽不可活是什麼?我還是那句話,你根本不是人,少一個,對江湖,武林都好!”
歐陽德身軀又是一陣顫抖,也又是一次聽若無聞,他轉望關山月道:“你又一次可以傷我沒傷我,為什麼?”
關山月道:“頭一次是念你因手足至親,特別慎重,這一次也是念你是智老的兄長。”
孫美英道:“總而言之,都是為了你兄弟,你都已經到了門口,卻還不願意去見他一面,讓兄弟和好,手足團圓,你慚愧不慚愧?”
歐陽德沒說話,身軀顫抖加劇。
恐怕他也說不出話來了。
關山月道:“你可以走了。”
歐陽德嘴張了幾張,終於說出話來了,話聲也帶著顫抖:“歐陽德從此退出江湖,從此再也沒有‘大煙袋’這一號了!”
他轉身走了,步履雖然不慢,但卻相當不穩。
第 五 章 情仇皆了
他走的是往“鳳翔”方向,顯然還是不願去見老兄弟一面。
孫美英揚了眉:“都到了這地步了,竟還……”
關山月道:“芳駕不要怪他了,以我看,原先是不願去,如今則是沒臉去了。”
孫美英看了關山月一眼:“你總是往好處想他。”
關山月道:“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人性本善,不是麼?”
孫美英道:“這句話可以用在智老身上,不能用在他身上;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