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打攪了靈狐一族這些時日,我們巫門不是鄉野村夫不動禮數。”她頓了一下,假面隨即捧了個袋子出來遞過去,梧玉樓從裡面取出一個猶如嬰孩面龐大小的東珠道:“叨擾的這些時日,一顆小小的東珠略表謝意,剩下的待我與少主她回到巫門時差人來奉上。”
這顆東珠一現,梧玉樓的話中有話讓櫻靈臉色不怎麼好看,握住法杖的指間關節泛白,語調不如方才甜美:“閣下真是愛說笑,這東珠雖好可我靈狐一族從來不缺這些物什,也不稀罕你巫門的謝意。你們巫門少主說好聽了是我作為一族之長請回來的,說句不好聽的,她不過妖丹後期的修為,不知得罪了哪路人馬被人傷在烏蘭山谷,是我靈狐族給救回來的。說什麼巫門古源厚基,原來你們巫門竟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櫻靈耍了一通牙尖嘴利,在一旁瞧熱鬧的幻真對被自己押著初息搖頭感嘆了一句:“這小妮子還是年輕,不曉得巫門的厲害,你說這靈狐一族怎麼會找這麼個丫頭片子當族長啊?當真是族中無人喲。”
初息挑眉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嘴賤地問了一句:“我聽聞你如今還未到兩千歲的年紀,不是也做了女君一職?”
幻真看著她啞然了半天,心堵之餘翻袖子找出圖章又在她臉上戳了個印記。
梧玉樓輕笑一聲將東珠收了起來:“既然你們靈狐族看不上東珠,我也不是愛勉強別人的性子。至於救命恩人這一說……”她踱了兩步道石桌邊坐下,目光微斂理了理衣袖才緩緩繼續道:“舍妹雖然不成器,但她那點能耐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是知道的,櫻靈族長大概是不太曉得我們巫門中人向來不怎麼著重妖修一途。說烏蘭山那日櫻靈族長偶遇舍妹我是信的,但硬要說是救了舍妹的性命…呵,非是我巫門託大,能傷的了她的只怕是如今妖界裡有這個能耐的就只有那麼兩個人了,一個如今閉關在三界山,至於另一個如今在何處,是否還活著都未可知。”她這話雖然是對著櫻靈說的,可視線卻是投向了初息。
櫻靈臉色又難看上三分,梧玉樓說得固然算得上是事實,那日梧千雙躺在草地之上如同睡著了一般,身上也沒有傷痕,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將人給帶了回來。後來梧千雙雖然沒說要離開,但也從不與自己過多的接觸,問她從何處來為何會在烏蘭山她也從來都是一笑而過。但事關她靈狐一族的顏面,她巫門說話未免也太不客氣,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靈狐族也算得上上古遺脈,只是隱居了不過十萬年,竟然叫人小瞧了去,她焉有不氣之理。
她承話道:“閣下既然如此自信,不知相較起令妹來這妖界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入得了你的眼?櫻靈不才,也想一試巫門能為,權當切磋!”
切磋二字還未落地,她手中法杖打橫劃出一片結界將梧玉樓等人困於其中,如同一個新造世界,外面景物全然不見,結界之內是黃天飛沙的沙漠戈壁。隨著櫻靈手指翻動沙地之中拔起數條沙蛇,巨大陰影籠罩與眾人頭頂,轟然作響。
幻真見狀知道這位靈狐族長動了氣,是真要出手,急忙祭出紫金佛蓮化出片片蓮瓣做了個防護罩出來供自己與初息躲避結界中鋒利的風沙。
她如今還未能進入元嬰期,這種以妖力做出的結界,其中一草一木皆可為結界之主利用為武器。自己尚可自保,但料想這小桃花妖可耐不住妖風一擊,便用自己的法器當做罩子去擋一擋那些亂竄的風沙。
原本還在石桌旁坐著的梧玉樓轉瞬不見,沙蛇嘶鳴呼嘯,捲起的風沙讓人睜不開眼睛。假面等黑衣人合掌圍坐一圈,雙掌翻飛擬出印珈,沙地之中聚出一隻巨鷹直衝天際,鳴嘯一聲利爪鉗住沙蛇的脖頸一擰,沙蛇轟然塌成沙粒。梧玉樓吹著一隻笛子高坐與一沙丘之上,結界之中的風沙隨著笛音婉轉慢慢迴歸平靜,就連原本灰黃的天色,也被她的笛音淨化出蔚藍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