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的工作完全相反‐‐槿這麼感覺。每次推上別人的背,他就感覺身邊陰濕而黑暗的影子愈來愈多了。
噯,槿。仲介業者接著說。白袍男子應該會離開建築物。你可以幫忙收拾他嗎?我現在也要下去,可是由我動手就來不及了。
你接到的委託不是保護病房裡的孩子嗎?槿確認說。既然歹徒逃了,丟下他不就好了?
不,委託內容是,對於想加害孩子的人,不許留情。仲介業者說。總之,不許留情。
真胡來的委託。
以前的業者全是那樣的。那個時代學校也允許體罰嘛。而且我的前輩是那些兇暴分子中特別兇暴的。
那麼這是對我的正式委託嗎?槿不得不再次確認。委託我幹掉那個穿白袍的傢伙是嗎?可是物件的情報太少了。要是不說清楚是哪裡的誰,我也沒法子辦事。
總之你埋伏白袍男子就是了。
哪有那麼含糊不清的委託的?要是有可疑的白袍男子從醫院裡跑出來就簡單了。
槿說完隨即笑了出來。因為他看到有個男子從醫院牆裡沖向自己前方。男子右手腋下夾著一團白色的東西,那看起來就像是慌忙捲起來的白袍。不,根本就是白袍。
槿對著電話描述男子的容貌。
沒錯,就是那傢伙。仲介業者斷定。
我接下了。槿掛了電話。
男子抱著白袍,左右掃視人行道,猶豫著該往哪邊前進。很快地,他小跑步往這邊過來。他穿過槿的身旁,往後方前進。擦身而過之際,槿望向他的鞋子,確實沾滿泥巴。
回頭一看,男子正在馬路前面等紅綠燈。看得出他正在掏手機。
槿無聲無息,踏過地面,流水似地逼近男子身後。估量對方的呼吸。觀察號誌。手指一口氣張開,收起,再一次張開。屏住呼吸。視線轉向右側開過來的車輛。車流量不多,但每輛車子都毫不減速地衝過。計算時機。籲氣,神經集中在指尖,觸上對方的背。
就在同時,這一瞬間,剛才籬笆裡的瓢蟲輕巧地飛過了空中。此處的悲苦,它的黑色斑點大的悲苦,當然只有一點點,但隨之變得輕盈了。
煞車聲刺耳地響起。手機從被推的男子手中落下,滾過地面。
木村
八車最後一排的後方門上有面電子告示板。是長條形的,有訊息從右至左流過。是平常播放報社提供的新聞或列車資訊的畫面。
「這……」轉過身看電子訊息的國中生低喃。「怎麼回事?」
「嚇到了嗎?」木村茂笑道。
「小涉平安」,強調似地,同樣的文章顯示了五次。
「嚇到了嗎?」木村茂感覺安心在胸口擴散,調侃國中生似地再次問道。
「怎麼回事?」國中生第一次顯露出情緒。他重新轉向這裡,鼻翼張開,臉有些漲紅了。
「看樣子小涉好像沒事耶。」
「那是什麼新聞?」國中生還沒有把握狀況。
「告訴你,從以前開始,業者就總是為了聯絡彼此的方法傷透腦筋。過去跟現在不一樣,沒有手機嘛。」
「阿繁對聯絡方法最講究了。」晃子點點頭。
「阿繁真的是本末倒置呢。簡直就像是為了試驗特別的聯絡方法在挑工作嘛。可是呀,這次派上用場了。咱們都沒有手機嘛。」
前往水澤江刺站搭新幹線前,木村茂從家裡打電話給阿繁。「幫我探望孫子的情況」、「保護我孫子。要是看到可疑人物,不許留情」。他提出雖然曖昧,但十足強硬的委託,然後拜託:「如果有什麼萬一,打新幹線裡的公共電話。」因為沒有手機,只好用這種不得已的方法,但阿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