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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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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毫無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浴缸裡嫋嫋升起的熱氣。

方木輕嘆口氣,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他坐在客廳裡吸菸喝茶,不時側耳聽聽衛生間裡的動靜。最初,衛生間裡一片寂靜。十幾分鍾後,輕微的撩動水花的聲音漸漸響起,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試探。隨後,水聲越來越響,聽上去她已經放心大膽地泡進浴缸裡嬉戲起來。方木笑了笑,心裡剛覺得寬慰些,目光卻落在楊敏拿來的那些藥上,情緒又驟然低落。

這個女孩不是第一個受害者,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從百鑫浴宮被賣到境外。如果不盡快打掉這個團伙,受害者將會越來越多。可是老邢身陷囹圄,丁樹成也犧牲了。鄭霖他們也曾想查出真相,可惜因為太莽撞而失去了繼續調查的機會。方木意識到自己再次陷人了孤軍奮戰的境地。他苦笑了一下,這樣也好,反正自己也習慣了。

一個人,自己似乎一直是一個人。身旁的戰友換了又換,也許能陪方木走到最後的,只有自己而已。

衛生間的門開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後,女孩擦著頭髮走了出來。她穿著方木新買給她的一套運動服,衣服有些大,袖口處高高挽起。曾經骯髒糾結的頭髮,如今溼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看上去和普通中學女生沒什麼區別。也許是注意到方木的目光,女孩白淨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眼神也活潑了許多。

方木把桌上的藥瓶推過去,示意她吃藥。女孩順從地坐下,把一直捏在手裡的藥膏放在一邊。方木注意到藥膏的封口已經被開啟,鋁管的上部也癟了一塊,不禁悄悄地鬆了口氣。

吃完藥,女孩機械地擦著頭髮,並不迎合方木的目光。方木想了想,低聲問道:“你叫什麼?”

女孩的動作不停,沒有回答方木的話。

“你從哪裡來?”

依舊沒有回應。

“誰把你帶到百鑫浴宮的?”

女孩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呼吸也驟然加劇,目光卻重新變得迷茫,似乎無法聚焦一樣。

方木輕嘆一聲,起身去衛生間的浴櫃裡拿出吹風機,又把女孩叫過來,女孩站在鏡子前的時候顯得很緊張,抬頭看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後,就馬上低下頭來。方木攏起女孩的頭髮,開啟熱風徐徐吹著,女孩的身體卻在頃刻間變得僵硬,脖子後面立刻暴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的心裡還刻著深深的恐懼,對任何身體接觸都有著本能的抗拒。

方木想起楊敏曾告訴他,在對女孩進行婦科檢查的時候,女孩突然開始反抗,三個醫生幾乎都按不住她,那近乎絕望的嘶聲高喊,讓人心驚不已。

也許對於此刻的女孩而言,被一個陌生男子從身後攏住頭髮,與其說是善意的關照,不如說是令人極度不安的折磨。那遍佈全身的戰慄,甚至順著頭髮清晰地傳送到方木的手裡。方木下意識地鬆開手,幾乎是同時,女孩快步跑開,緊接著,就聽見臥室的門被“咔嚓”一聲鎖死了。

入夜後,方木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輾轉反側。倒不是因為身下的舊沙發硬得難受,而是因為對接下來的行動感到茫然。丁樹成的犧牲讓這條唯一的線索被徹底切斷了。今後的調查物件是誰,該從哪裡人手統統未知,而留給老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城灣賓館那條線也許尚有一些突破口,但對手對警方的調查行動已經高度警覺,從景旭和金永裕身上拿到直接證據幾乎不可能。而案發至今已經多日,找到那女人屍體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方木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替老邢翻案儼然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然而就此放棄卻實在讓人不甘心,尤其是目睹了邢娜的慘狀之後,即使不是為了給老邢脫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