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臉上,分明掠過了一絲失望之色,卻是淡淡開口說道:“既然連北靜王,尚且都不關心,此事,就容後再議吧。”
陳凱之雖是決心,和太皇太后在京師死磕下去,卻也明白,此時,已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便對自己不利,那麼,就必須及早和太皇太后攤牌,陳凱之隨即一笑:“有一件事,臣倒是想起來了,楊太公,不知是何時亡故的?”
楊太公只能有一個人,便是太皇太后的父親。
陳凱之突然說出這些話,令殿中的群臣微微一楞,太皇太后也微微恍惚了一下,她隨即笑了笑:“怎麼,北靜王竟對先太公有興趣了?”
“可是據錦衣衛奏報,楊太公並沒有死,不知娘娘知道此事嗎?”
這件事,本是汝陽王告訴陳凱之的,可陳凱之現在卻丟擲來,分明是藉此進行反擊。
太皇太后面色一沉,目光轉了轉,注視著陳凱之,冷冷的開口道:“這是什麼話,先太公早已亡故,也已下葬,北靜王為何說這些……”
陳凱之很不客氣的道:“錦衣衛既查出了眉目,自然敢斷言,怎麼,卻不知楊太公,為何要詐死,這倒極有意思了,堂堂的皇親國戚,為何要如此呢?娘娘,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話,先太公的墳塋之下,埋得只是衣冠吧,自然,臣沒有冒犯娘娘的意思,臣的意思是,先太公若是還活著,對娘娘豈不是好事,這裡頭,定是有什麼隱情,臣為了太皇太后娘娘,定會竭盡全力,找出事情真相,也好還娘娘一個公道。”
太皇太后的眼眸裡,分明掠過了一絲焦慮,而這一絲焦慮,卻被陳凱之捕捉到了,陳凱之心裡明白了,這位楊太公,一定是楊家謀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關係重大,現在陳凱之就是要告訴太皇太后,自己已經知悉了這一切,而很快,楊家所有的佈置和謀劃,都可能徹底浮出水面。
太皇太后卻不露聲色:“此等自詡無語之事,實是可笑。”她四顧群臣,眾臣顯然也覺得匪夷所思,當然,許多人都是若有所思,能站在這裡的人,俱都是精明無比的人,顯然也知道,北靜王既會提出這個問題,顯然不會是空穴來風。
陳凱之方不給太皇太后一個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而且錦衣衛根據此線索,已發現了十數年前的許多舊事,因為茲事體大,臣不得不下令徹查,娘娘以為如何?”
十幾年前的舊事,現在突然提起,太皇太后凝眸看著陳凱之,陳凱之這顯然是想要不顧一切的想要進攻,想要將許多的醜事,俱都挖出來。
可問題在於,這個人,他到底知道多少?
又或者說,錦衣衛已經查到了什麼地步?
是不是已經觸及到了根本?
太皇太后沒有任何的把握,她此時方才明白,倭寇和濟北之事,已將陳凱之惹急了,似乎……已經開始丟擲了他的所有底牌。
這……固然令太皇太后震驚,尤其是陳凱之提到了先太公,提到了十幾年前的舊事,說明這些日子,陳凱之一直都在暗中深究此事。
可這也不是壞事。
太皇太后眼眸深處,竟隱隱浮出了一絲笑意。
會咬人的狗不叫。
現在,陳凱之顯然是慌了手腳,有些急了,這才狗急跳牆,而今當著自己的面,直接的攻訐,說明陳凱之很急躁,而一個急躁的人,就意味著,他會不斷的犯錯。
看來……是時候了。
太皇太后面帶微笑:“錦衣衛乃天子親軍,若是察覺到了什麼,順藤摸瓜的查下去,並無不可,只要是對朝廷有利,哀家怎麼會阻攔呢?”
太皇太后隨即又道:“不過,說起了十幾年前的舊事……”她依舊面帶笑容,朱唇一抿,似是稍有一些遲疑,卻智珠在握的樣子道:“哀家也想起了一些舊事,那便是,當初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