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朝來人含笑著開口:“不急,慢慢的說。”
來人是吳僉事,吳僉事氣喘吁吁的,此刻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而是著急的說道:“趙王帶著一干宗室,去了宗廟痛哭,說是祭告祖宗,說護國公罪惡滔天,宗室之中,無不對護國公生嫌,又歷數了護國公十三條罪狀,而後……而後那宗令府的宗令陳武,當即在太廟之中,對著大陳歷代先皇帝,革除護國公的宗室……不只如此,有人已將一份聯名奏疏送進了內閣,說是……說是……是宗室們彈劾護國公……”
陳凱之聞言,嘴角竟是淡淡一勾,不禁微微一笑:“這麼說來,我便不算是宗室了?”
吳僉事支支吾吾的開口,卻發現說不出話來了,眼眸都不敢直視陳凱之了。
這是宗令府當著大陳列祖列宗的面宣告的,而與此同時,宗令府肯定將陳凱之的銀碟給毀了,論起來,陳凱之可能已是白身了。
這一手先斬後奏和釜底抽薪,倒是夠狠的。
跑去找了祖宗哭告,又拉上了這麼多的宗室,宮裡怕也很被動。
因為一旦出面制止,可木已成舟,再加上這麼多宗室在此鬧騰,宮中難道還能一起將他們收拾了?
這些人,可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現在當著列祖列宗宣告,難道宮中還專門跑去宗廟裡,說方才一切都不作數?
若是列祖列宗有靈,看著子孫們在這裡鬧騰,這豈不是大過?
陳凱之想到他們為了對付自己,真是用盡了苦心哪,他不禁微微一笑:“趙王殿下,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只怕現在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經震怒了,他在賭,賭的就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不敢將矛盾直接擺在檯面上,不好將這矛盾,在列祖列宗面前展現出來。所以他指望著太皇太后和太后息事寧人,或者說,嚥下這口氣。”
“太皇太后是最維護皇家體面的,倘若這時候懲罰宗室,這就等於將大陳宮廷之中的內鬥展示給了天下人看,不只如此,祖宗們面前,也成了一樁笑話。自然,這趙王一定聯名了許多宗室,這些宗室可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任何一個人出來,若是對他們過於苛刻了,到時這天下可就亂成一鍋粥了。”
陳凱之手指頭,輕輕的敲擊著案牘,很有節奏,不過這漫不經心的敲擊,卻也顯得陳凱之心情還算平靜,並沒有因此而氣急敗壞。
現在是趙王他們急了,所以才想出這麼損的辦法來對付他。
陳凱之眼眸微微一眯,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抹笑意。
“這步棋,也該到頭了,走到了今日這一步,是該有始有終,去請陳參軍,我要和他一道入宮覲見。”
吳僉事見他淡定,本是焦灼萬分,現在,也漸漸的平復了心情,看了陳凱之一眼,便重重點頭道:“遵命。”
陳凱之倒是顯得氣定神閒,他心裡知道,今日,就該是見真章的時候了。
陳贄敬這是狗急跳牆,顯然,這是他最後的殺手鐧,想要直接將他一擊致命。
失去了宗室地位的陳凱之,自然也就沒了護國公的爵位,如此,就算是白身了,就算入朝為官,恐怕也無法執掌錦衣衛,再加上宗室們列數了這麼多罪狀,現在群情洶洶,還指不定能不能熬過今天呢。
這一招真是很毒辣,都讓人措手不及了。
可陳凱之卻只一笑,他心裡想著,你想讓我死,我便教你亡。
出門,陳義興已到了。
叔侄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陳義興朝陳凱之苦笑,嘆了一口氣,才說道:“宮裡已經鬧翻天了。”
“我知道。”陳凱之頷首點頭,很是淡定的笑了起來:“這都是早已預料到的結果。趙王等人從宗廟裡出來了嗎?”
“已經出來了。”陳義興深深看了陳凱之一眼:“太皇太后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