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回之間。這批紅薯下種晚了二十天左右,所以發出的種苗比起辛夷之前栽的要小許多。她粗略的估算過,兩次的紅薯加起來約莫有二十塊左右,將這些削成片種植。等秋天能收個上百斤沒問題。
介時,辛夷只要再將收穫的紅薯。重新耕種,難道還怕明年抗不過饑荒麼。為了縮短等待週期,辛夷已經想出了辦法,她可以派人到氣候溫暖的地帶種植紅薯。即使冬天也不妨礙播種。要不是興建溫室大棚費時費力,她又沒有技術支援,辛夷真想在這裡建個蔬菜大棚出來。
天災雖然可怕。一切都朝著好的地方發展。如今辛夷最擔心的竟是閒情閣中,神仙散的擴撒。要是任由它一直擴散下去,所造成的危害,將給大華帶來巨大的災難。辛夷心憂天下,自是不願看到這種情況出現。
柳元景尚在邊疆,辛夷唯一能夠求助的人只有林然。但是林然乃是新科狀元,一舉一動有無數人關注,他若是剛得到聖上任命,就上一張聳人聽聞的摺子,以朝中大臣又該如何看待他。辛夷一時躊躇不定,天下興衰牽扯太多,她小小一個平民女子,能做的微乎其微。
毫無意外,辛夷被一種“我知道未來有災難——可是全天下只有我知道,我知道神仙散貽害無窮——但是全天下只有我知道。”的情緒搞得心神不寧。她想盡可能的改變這一糟糕狀態,但是效果甚微。
持續下去的低迷,讓辛夷對於林然成為狀元的欣喜都減弱了不少。當然,辛夷在這種焦灼下,從未想過,有一天事情走向會出現神展開。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遊方道人的出現剛好在七月十五中元節。戰爭帶來的傷亡,讓這個上元節氣氛格外沉重,放河燈的人前所未有的多。
辛夷發覺她的記憶在門房傳報門外有一個道人之後,前所未有的混亂,她如今該回憶的不是上元節的河燈。而是那日清晨,出現在她家門口的不速之客,這大概是辛夷重生後遇到的最奇幻色彩之事。
這日三陽轉運,滿天明媚開圖畫;萬物生輝,芳菲滿園忽如歸。辛夷早起之後,正在打理著繁盛青茂的紅薯苗,偶爾思想開個小差。
夏日的清晨,清涼的露水,混著各種花香,讓辛夷整個心肝脾臟胃都跟著舒服了。下人的傳報,讓她蹙起了眉頭,自家門前為何會出現一個道士。
辛夷只當做江湖上到處招搖撞騙的術士,她本不想理會,讓下人賞給他一些銀錢,然後自顧自的繼續澆菜。沒想到,片刻後,家丁原路返還,恭敬的說那道士所求非財。更讓辛夷詫異之處,這家丁出去一趟,折返之後言談中對那道士竟是十分信服。他還極力鼓動辛夷與那道士見一面,並稱其是得道之人。
得道之人?辛夷只當做無稽之談,不過看情況門外的道士的確有兩把刷子,見一面倒也無妨。
那道人倒是紆尊降貴,辛夷拒了他一次,還拿錢打發他,最後勉強見了他。他卻渾不在意,拿著一把拂塵出現在辛夷面前。
一眼望過去,辛夷當時就震驚了,她以為自己會瞧見一個打扮邋遢,言行舉止神神叨叨的邋遢道人。沒想到,眼前道士仙風道骨,讓人瞧一眼,整個人都有被看透的錯覺。那道士頭戴玉冠,身披錦繡,一身飄逸的八卦袍襯得他玉樹臨風,好不莊嚴。辛夷再瞧,他足踏雲頭履,腰繫熟絲絛,一把美髯須自然垂下,面如滿月白皙中透著紅潤。他行走間,自有一番坦蕩之氣,一雙如同寒星的眸子,睿智中又似攜有無盡浩然正氣。
饒是辛夷不通道,見了他第一面,還是忍不住福了個身,恭敬道:“小女子辛夷幸會道長,不知仙師遠道而來,踏足敝府有何貴幹?”
那道士輕輕閃身,慢揮了下拂塵,避開了辛夷的福禮。他一舉一動,,宛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辛夷不由想,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稱得上天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