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也不知道危機將至,嘴裡猶在為凡妮莎不聽自己的勸告而惋惜,“既然科曼將軍這麼說了,咱就真沒轍了,誰讓你不聽咱的話,換件體面點的衣服再來呢。不過好在早餐時間到了,一會兒咱倆都能吃到厚厚的烤麵包和夾著熱香腸的燕麥餅了——免費的。”
“高尚的衛兵大哥,我真後悔沒聽你的話,”凡妮莎打算從這個愛說話的衛兵身上多套點訊息出來,“你給我出出主意,如果我能見到女王陛下,她會不會聽取我的訴求?”
“女王陛下?”黃眼睛鼻子裡哼了一聲,“打她當上女王的那天起,咱就再沒見過她。你想讓她聽你說話?全盛夏國還想聽聽她說話哪!”他壓低聲音對她說,“知道嗎,咱們私下裡都認為是科曼將軍趕走了克蘿伊女王,然後擁立她的大女兒登基,說穿了索蘭達公主只是個傀儡,被科曼支使出去打家劫舍,而他自己卻坐在絕冬城裡控制著整個盛夏之國。”
“哦”凡妮莎努力消化著這些資訊,腳步漸漸放緩。這麼說索蘭達不在城裡,她不必擔心跟她正面相遇了,想到這裡她不由鬆了口氣。
“咱幹嘛跟你說這個,說了你也不懂,來,看著腳下,咱們要下坡了。”黃眼睛扶著凡妮莎,“看你身上的傷夠重的,得找點藥油擦擦。明天白天是咱的班,到時候咱帶藥油來給你。”
“謝謝你。”他幹嘛對我那麼好?
“不謝。威瑪嬸嬸心腸好哪,經常拿公主們穿小了的衣服接濟咱的妹妹們,咱家有五個妹妹喲!”黃眼睛裂嘴苦笑,露出一口跟眼睛一樣黃的爛牙,可凡妮莎就是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
威瑪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呀。
“原諒我。”
“啥?”
“那是什麼?”凡妮莎一隻手伸出去指著頭頂的一扇窗,另一隻手盡力背向身後,等黃眼睛抬頭,那隻手猛地朝他的脖子揮了過去,她的拇指與食指分開,以虎口砍中黃眼睛的聲帶,使他在劇痛之下無法發聲,等他捂著脖子低下頭,凡妮莎又用胳膊肘猛搗他的後腦,黃眼睛沒發出任何聲音,像睡著了一樣順著牆滑坐在地上。
凡妮莎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位於城堡三樓的奶孃房間,房間裡面一切如故,垮了腿的小床趴在地板上,佔去了房間的大半,床單已經蒙了一層灰塵,床鋪卻一絲不亂。曾經有人拿這張床嘲笑威瑪的胖,說每天晚上有兩個人的份量壓在這可憐的小床上,它不塌掉才怪,當威瑪聽到這話,她先是哈哈大笑,然後揪著那人的耳朵說,看來你真是太沒用了,你和你老婆、你和別人的老婆、你老婆和別人的老公,這麼多人在你家的小床上也壓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把它壓垮呢?在眾人的大笑聲中,那個男人灰溜溜地走開了,威瑪則勝利地雙手叉腰,和大家一起笑。床邊的梳妝檯本來有著平直的邊角,經過威瑪十多年的使用,已經變得渾圓滑膩,她上床時腰上的肉會磨它一下,開窗時肚子上的肉又會磨它一下,她有時候也會拿它當熨衣板,給公主們熨開裙服上的褶皺,所以凡妮莎的衣服上經常會有一股油松味兒。
凡妮莎抹去眼角的淚水,徑直走向窗邊的大衣櫃,她開啟櫃門,一股潮溼**的氣味撲面而來,裡面只掛著幾件寬大的睡衣和常服,但凡妮莎知道在櫃壁的最底下有一個暗閣,威瑪用它來存放女王賞賜的貴重物品,不知道她臨死前是否把有用的資訊也留在裡面。
凡妮莎伸手拉開暗閣抽屜,裡面空空如也。她把抽屜拉出來,檢查背面和底板,什麼都沒有,她又把手伸進暗閣,摸索裡面是否有刻字,依然沒有。
凡妮莎失望地閉上雙眼,腦海中閃過所有關於奶媽的記憶,威瑪胖雖胖,卻不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如果她想給我留下線索,一定不會放在常規的地方,她會放在哪裡呢?
快想,沒時間了,清晨換崗的衛兵很快就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