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地彎起一雙褐色的眼睛,說道:“等鄞羲弟弟再長大了一點兒,我就領他去騎馬,和他一塊兒學武藝,帶他玩兒。”
瑞王端起茶碗,笑說道:“以後咱們南康,想必定然是個好兄長了。”
叔侄兩個又說了一二句話之後,葉玄忽然仰頭瞧向葉孤城,道:“父親和皇叔說話,孩兒先回房去啦。”他年紀雖還小,卻已經頗為懂事了,大人既然在一處談天,自己就不應該待在這裡打擾了。葉孤城正靜心品茶,聞言,就放下茶碗,淡淡道:“去罷。”
暖閣中珠簾靜垂,柔光迷離,瑞王面上含笑,與旁邊的男人說著話。他的兄長著一襲雪白的漢服,長髮以玉冠端正束起一半,偶爾抬眼間,或是靜聽,或是開口,都如同一縷燻然吹入室中的春風,歲月在這個人的臉上留不下痕跡,此刻的男人,與在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和他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真正變了的,是兩人之間在世人眼中,決不可稍有逾禮的關係。。。
瑞王眼中有一瞬間的恍惚,牆角的炭盆裡偶爾發出‘嗶剝’一聲細微的燒炭聲響,外面銀妝素裹地白漫漫一片,依稀之中,彷佛是歲月匆匆回溯,自己就這麼回到了多年前弱冠後不久的年紀,在那一個冷雨傾盆的夜晚,與這個人初初見面。。。
這樣的恍惚只持續了片刻,短暫得甚至不需要掩飾,就可以令人不能夠覺察出來。瑞王微微垂眼,用手上彩搪的蓋子輕抿著茶碗碗沿,慢慢地說道:“昨日見了那元蒙可汗。。。冒赤突此人,皇兄以為如何?”
葉孤城但默不語,片刻之後,才鳳目略眯,拇指間套著的白玉扳指碰在茶碗上,發出叮然地一聲清響,說道:“心懷野望,饕餮有志。”
瑞王雙眉一揚,隨即就笑了一笑,道:“皇兄說得是,這位便宜兄弟,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元蒙人雖已有七十餘載未與我中原有所齷齪,也算安分守己,但只怕是。。。”
他眼底的笑意逐漸涼了,悠然以手輕摩著光滑的杯壁:“昔日楚莊王登位三年,不發號令,終日郊遊圍獵,沉湎聲色,並言及:“有敢諫者,死無赦!”大夫伍舉冒死進諫,逢莊王左抱鄭姬,右抱越女,坐鐘鼓之間。伍舉請猜謎語‘有鳥止於阜,三年不飛不鳴,是何鳥也?’莊王答:“三年不飛,飛將沖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於是乃朝諸縣令長七十二人,賞一人,誅一人,奮兵而出。諸侯震驚,皆還齊侵地。威行三十六年。。。這元蒙人,怕是欲效楚莊王舊事,沉積厚發,只待日後亦有‘一鳴驚人’之舉罷?”
葉孤城略一點頭,道:“善攻者,必先隱於暗處。”說罷,似是微微凝了一下眉峰,“若非前任可汗兀多格病亡,想來再過一二十年,元蒙人應是就會陸續有所舉動。”
瑞王微一凝神,冷然笑道:“自西周起,這些遊牧之族就已開始隱有威脅中原之意,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後,犬戎部落攻陷鎬京,迫使平王東遷。戰國時林胡、樓煩多次侵擾趙國,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驅逐林胡、樓煩,戰國末期,趙國大將李牧又大敗匈奴。始皇統一之後,‘卻匈奴七百餘里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匈奴懾其威猛,不敢再犯。”
“匈奴全盛之時,漢朝與匈奴開始有大規模爭戰,其後漢主採納劉敬建議,對匈奴實行和親之策,以漢室宗女嫁與單于,贈送大量財物,以及開放關市准許雙方百姓交易,後文、景諸帝亦是沿用和親之政以便休養生息,然而匈奴仍不滿足,不時出兵侵擾邊界,以圖坐大,染指我中原富庶之地。。。莫非元蒙人欲多年後效法匈奴,也意指我天朝不成?”
瑞王飲了一口已經溫熱下來的香茶,俊逸的容顏間微微泛出一抹冷笑,“它若要學那匈奴倒也罷了,只是莫要忘了,直至漢武帝時,西漢經過近七十年休養生息,國力大為增強,對匈奴從防禦轉為進攻,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