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有絲毫情義,並且這一生也不會再愛上包括你在內的任何人!我斬斷了他的那條姻緣線,讓他真正從此無情無愛,我得不到的,別人也永遠都得不到!這樣是不是很痛苦?他不會為此動容,而你卻要獨自書嘗這滋味,他明明不是死了,忘了,可雖然他還記得,卻偏偏比忘了你還要令你痛苦,令你受盡煎熬與折磨!”
納蘭漣柯笑得直擦眼淚:“想一想罷,等明天天亮的時候,他看著你,眼裡卻不再有分毫情義,你們在一起的所有時光對他而言,就像是看著一個和他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和你在戲臺上演了幾年的戲一樣,他只是一個旁觀者,雖然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心裡卻已經不會再有任何觸動。。。葉孤城,這才是我對你最大的報復,你有多愛他;就會有多痛苦;我要讓你永遠也再得不到他,永永遠遠都要獨自承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比我還要痛苦得多,痛苦得直到死的那天,才算結束!”
納蘭漣柯緩緩落下淚來,清淚成雙,流也流不盡,大約是因為情緒太激動的緣故,也或許是眼淚衝去了面上精心修飾的脂粉,她的臉色不再是先前那種嫵媚的顏色,而是有些頹然的蒼白,在此時此刻,她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癲狂一次,她不能回頭,也不想再回頭。。。西門吹雪徐徐拔劍出鞘,然後右手慢慢抬起,掌中的長劍直指納蘭漣柯,道:“。。。拔你的劍。”
納蘭漣柯笑著以手掩面,淚水從指縫間溢位來,晶瑩而溼潤,良久,只聽她陡然喝道:“好!”與此同時,那雪白的纖手驀地一揚,便有一道銀芒自腰間劃出,卻是一柄纏在腰上的軟劍,下一刻,殿中便瞬時間,劍氣縱橫。
兩道身影交雜著劍光,快得不可思議,突然間,只聽‘當’地一聲,一柄清若秋水的長劍鏗然落地,同時,殿中重新恢復了平靜,西門吹雪面無表情,右手平平探出,鋒利的劍尖直抵在納蘭漣柯雪白的咽喉上,紋絲不動。
西門吹雪忽然緩緩放下了手,將劍尖從納蘭漣柯的咽喉處離開,眼中深沉,黑如子夜:“。。。我曾應過師父,日後不會傷你性命。”他收劍回鞘,再不看對方一眼,只冷冷道:“。。。最後一次,饒你不死。”
納蘭漣柯痴痴看著面前的男人,有窒息的感覺彷彿如同海浪一般,鋪天蓋地地壓在胸口上,她只覺得身子發軟,幾乎再也支撐不住。。。有冰冷的眼淚不斷從眼眶當中滑落,在淚眼朦朧中,她依稀覺得彷彿還是許多年前的那一個下午,她與他初見的那一日,那時她不過是剛剛記事的年紀,天邊有大片的雲,陽光很暖。師父身旁站著一個比她大些的男孩,至多**歲的模樣,不會再大了,一身雪白的衣裳,烏黑得幾乎泛著墨藍的長長頭髮,懷中抱著一把劍,樣式很古的烏鞘長劍,甚至和他的身高差不多,卻仍被男孩緊緊抱在懷中。他站在師父身旁,眼神冷漠得不像一個孩子,透著股拒人千里的疏離味道。
她好奇地看著他,而他卻根本不看她,目光只停在懷裡的那把劍上。然後她聽見師父說,柯兒,以後,他就是你師兄。
也就是那一天,她記住了這個名字,西門吹雪。。。
不是沒有後悔過的,可是她忘不了,忘不掉,就像樹木的根深深扎進了心裡,一想要拔掉,就扯得一顆心,疼痛不已。。。
人生若只如初見。如果能夠永遠停留在那一刻,該有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