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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腳下酒樓,周遭房舍樹木無一倖免,一瞬間分崩離析。

程潛:“讓開!”

他手中霜刃驀地出鞘,霜寒氣水波似的四下盪開,隔開老遠都能聽見那琴絃似的嗡嗡作響。

潮溼悶熱的空中,每一滴水都似乎被他擠了出來,冰霜眨眼蓋住了整個酒樓,程潛站在那攢尖的屋頂上,手持霜刃,依稀是當年弄潮分海般的不閃不避。

盪開的白霜與逼至的黑雲毫無緩衝地撞在了一起。

“轟”一聲——

極亮與極暗狹路相逢,酒樓下兩座搔首弄姿的迎客石獅子被掃了個邊,轉瞬化為齏粉,霜刃的金石之聲尖鳴不已,黑龍在空中翻轉騰挪。

唐軫在他們短兵相接地剎那就丟擲了一塊五彩的石頭,那石頭憑空化為一個罩子,將他們三人罩在裡面,強光過後,罩子上竟清清楚楚地留下了一道裂紋。

所謂石破天驚——

年大大震驚得都結巴了:“唐……唐……這、這可是當年女、女媧娘娘剩在人間的五彩石……”

唐軫看起來倒不怎麼心疼東西,只淡淡地說道:“邊角料而已,怎禁得住魔龍一擊?這魔龍既成,此魔頭已經有問鼎北冥的資格了。”

年大大眼睛瞪得要脫窗:“他能成為北冥君!”

“不能。”唐軫說道,“魔道成王敗寇,想要問鼎北冥,必要以前一代北冥君的屍體鋪路,上一任北冥君剩下一魂,被一位……唔,十分了不起的道友以自己的元神封住,讓他既不算生,也不算死,‘北冥君’也就此永遠被封存,再無人能取得。”

年大大無心聽他講古,緊張地問道:“我那程師叔才不過一百來歲,如何鬥得過萬魔之宗?”

六郎一直默不作聲,聽了這話,扶著唐軫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唐軫沒有說話,只是抬頭望去——那屋頂上的程潛整個人晃了晃,霜刃的劍尖竟有一小半已經染上了黑氣,他看也不看手中劍,只是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寸步不讓地盯著空中黑龍。

黑龍一隻爪子足有三個程潛那麼大,步步緊逼地當頭向他抓了過來,程潛縱身迎上,將海潮般四散的寒霜全部收攏一線,一招“事與願違”中的“孤注一擲”貼合著無比精準的劍意,直沒入那黑龍爪心。

唐軫拍了拍六郎的手,低聲道:“別杞人憂天了,他可是用天劫鍛造出的利刃。”

第65章

黑龍吃痛;長嘶一聲,翻江倒海地將整個天幕給禍害成了一鍋粥;濃重的黑雲一股腦地抖落下來;瓢潑似的,所到之處好像瘟疫橫行,花鳥草木生機無不斷絕;頃刻間,地面一片寸草不生,落下的黑雲將程潛囫圇個地“吞”了下去。

年大大這沒見過大世面的鄉下修士驚呼一聲;嚇得不敢去看;六郎卻驀地上前一步,抬腳要離開五彩石保護範圍;被唐軫一把扯住肩膀拉了回來。

六郎半人不鬼的臉上帶著面具;早不復當年去明明谷中時的少年模樣,他說話聲音低沉嘶啞,好像砂紙搓鐵鍋,聽起來十分吃力:“前輩,我……”

唐軫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漠地道:“你不過背了一套入門功法,連氣感都沒有,與那些凡鳥小蟲有什麼區別?哪裡輪得到你出頭?”

六郎艱澀地開口道:“程前輩留下我一命,自當肝膽相報。”

唐軫毫不留情地說道:“你一副肝膽,也就只夠填住那大魔一根牙縫,他要來做什麼?”

六郎的拳頭陡然捏緊。

唐軫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求道路上大浪淘沙、九死一生,恩也好、仇也好,你都得有能耐才報得上,掛在嘴邊上多說何益?”

六郎:“但……”

唐軫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程潛,只道:“你且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