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引頸翹盼,卻遲遲不見石崇。
繡兒和喜鵲都先行下去休息,只有她一人形影孤單。
直到斗轉參橫,她仍盼不到君侯駕臨,睏意極重的她,忍不住倚在床帷邊,閤眼睡著了。
寂靜暗黑的深夜,頤長的身影出現在鳳凰閣。
石崇緊盯著她甜美的睡容,這該死的女人居然穿得如此撩人,真的是等著和他同歡嗎?
那彎彎的黛眉下,微翹的卷睫覆蓋著,如花般的丹唇,誘人一親芳澤。
她這麼美,覬覦她的男人一定不少,像上次在市街上,就有那麼多男人衝著她買繡鞋,她恐怕早就不是處子了。
想到她如狂蜂浪蝶般招引男人,他的薄唇抿得更緊,目光也不再溫柔,他痛恨淫蕩的女人,一如他的前妻。
石崇心靈的創傷久久無法癒合,深怕愛得愈深,失去的時候就更痛苦,他轉身想走。
綠珠的身子瑟縮了一下,似乎不堪深夜的寒風侵襲。
他滯留了腳步,心底竟升起一絲憐惜,拿起厚氅覆在她身上,她感覺到身體溫暖,便沉沉地熟睡,那姣美的側臉,烙印在他的心坎。
他頭一次為一個女人心動,還不惜一擲千金,將她帶回金谷園,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形。
他和他的前妻結合是父母指腹為婚,娶紫荊郡主為妾,也是皇上的旨意,都不是出自他的意願,只有綠珠,是他喜歡的。
可是……事情往往不如想象中美好。
他得再好好觀察她。
晨霧輕雲冉冉地籠罩著金谷園,朝陽射進了鳳凰閣,萬丈金芒自窗欞灑入雅緻的睡房,鶯啼鳥囀在翠竹綠蔭裡合嗚。
“表姐……”繡兒推開門進來,就看見綠珠獨自一人倚在床帷邊熟睡,納悶為何不見君侯人影?她輕輕拍醒綠珠。
綠珠睜開眼睛。“天亮了嗎?”她微微一動,身上的厚氅滑落下來。
繡兒為她拾起。“君侯昨晚都沒來嗎?”語氣忿忿不平地問。
綠珠眼裡閃過一絲失望,輕搖螓首,但是不介意地道:“他不來也好。”
否則要和他裸裎相見,做那件事,她還挺害怕的,聽說初夜都會很痛!
“他怎麼可以不來?讓你空等了一晚,這算什麼?”繡兒無法諒解地道:“他肯定是在紫荊夫人那兒,若是如此,又何必強娶你呢?”
在紫荊夫人那兒?!她的心一陣揪痛,悵然若失。
“君侯不可能在紫莉夫人那兒過夜。”喜鵲進門道。
“那他為什麼不來鳳凰閣。”繡兒無法理解。
喜鵲語塞,無法回答她的疑問,放下了手上盛滿清水的銅盆,擱在檀木架上,供綠珠梳洗手臉。
綠珠走到屏風後,更換衣裳,喜鵲自五層立櫃中取出一襲鵝黃色軟緞湘裙,侍侯她穿上,合宜的剪裁,展露出綠楊柳般的纖腰。
“君侯為珠夫人準備了各色款式的衣裳,全是京裡有名的師傅做的,由此可見君侯的用心。”喜鵲一邊為綠珠梳髻,一邊刻意道。
綠珠伸手摸著那柔軟貼身的布料,心裡暖烘烘的。
繡兒不以為然地說:“金裝銀裝有什麼用?一個女人要的是丈夫的愛。”
“別再說了,我也不希罕他的愛。”綠珠口是心非地。
既然石崇故意冷淡她,倘若他今天來了,她也不給他好臉色,她梁綠珠可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繡兒噤了口,注意到自己的直言快語,刺激到表姐,不敢再說下去。
石崇居然沒上鳳凰閣,而且一大早就出門,進宮面聖,稟報出使情況。
紫荊心頭一鬆,女性的私心抬頭。
看來石崇並不是很寵綠珠,也許只是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