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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連忙回頭看身邊的時顏,他在盯著電梯閃爍的數字研究,不停用手噼啪噼啪按開關鍵,於是安心再次回頭,看見穆青就那樣跪在地上,低頭將臉埋入手掌很長一段時間,周圍來來往往的居民無不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不久一直跟在穆青身邊的兩個保鏢彎腰將他扶起,穆青沒有再回頭,步出小區,他身後枝頭滿開的櫻花花瓣在三月春嵐的強勁吹拂下如雨飄落,哀傷淒涼到極致。

“叮——”

電梯來了,我牽了時顏的手走進去,站定後時顏用他空洞的眼睛看著我笑。

我抹了一把臉,微笑握緊他的手,沒關係,只要有我陪在他身邊,即使失去即使傷痕累累我們也會互相分擔。

凌晨三點醒過來上廁所,發現身邊的時顏燒得滿頭大汗,睡衣也扯掉了好幾顆釦子。

慌慌張張搬出醫療箱喂他吃下退燒藥,然後用溼毛巾擦身體,一直忙到早上東方漸白時顏才好受點睡過去。

那段時間他一直在無意識呼喚穆青。

我想他並不是真正瘋了,只是實在太痛苦,於是將自己封閉起來,潛意識裡他將下午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因此才會這般掙扎不休。

林昭回去已有半月,未有隻言片語的聯絡,我起伏的心思也逐漸穩定,跟嚴冬明這個人雖然沒有未來可言,但我是商人,做交易自是要有始有終的。

月末嚴冬明請吃飯,在一家高階法國餐廳。

進入餐廳前無意中看到門口花壇中花開繁盛的雙色茉莉,馥郁的花香飄浮在空氣中,將這個死氣沉沉的黃昏裝點得繾綣風雅,時顏掙脫我的手跑過去摘花,保全過來阻止不及,被他抓下來一大把。

我頭痛的將他拉到身後向保全道歉,給了一百塊的小費了事,過程中時顏高舉花枝哇哇大叫,又是跳又是笑的,實在是——

“你怎麼把他帶過來了?”嚴冬明推開餐廳門臉色鐵青走過來,他竟然先到?

聞言,我心裡不悅,說:“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他這種狀況,我怎能將他放在家裡?”

這頓飯還未開始就發生這麼多不愉快的事。

嚴冬明看一眼被我拽住不能動彈的時顏,隨後轉身,“走吧,我已經點餐。”

好在是二樓的包廂,時顏那種鬧法若是在大廳恐怕會被趕出門。

正餐上來前我就端著餐點盤跟在時顏身後,他一邊玩我一邊趁他空閒時餵食給他,嚴冬明坐在靠窗的餐桌上喝酒,虧他還準備的是燭光晚餐,現下這氣氛哪裡還有半點浪漫氣氛?

“他不是還有家人嗎?為什麼不送回去?”嚴冬明已經不悅到極點,說話的口氣自是不會太好。

把他嘴角沾上的奶油擦乾淨,我頭也沒回頭,回答:“打過電話回去,對方說已經和他斷絕關係,是死是活他們都不管。再說了,我怎麼放心送他一個人回去?”

“他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你打算照顧他一輩子?”嚴冬明好笑問。

“有何不可?”

“雲,肚子餓。”時顏扔掉手裡的花撅嘴看我。

正好包廂的門開啟,兩三個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

於是我拉他起身回到餐桌上。

將先前的餐盤撤下後,服務生開始上餐,第一道菜是柳橙鵝肝醬,隨後是海鮮和湯。

吃這種循規蹈矩上餐的法國菜也有好處,至少時顏一次最多隻能破壞一到兩道菜。

菜才剛上桌,時顏就伸出手去抓,好在我料到他的動作及時擋下來,他才僅抓到面前的餐盤,連忙用餐巾給他擦手,嚴冬明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顏色來形容。

“先生,菜已經上齊,請問要點什麼酒。”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剛開始我並未在意,反射性的抬頭對上那雙柔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