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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節秦舒才接了老太太庫房的鑰匙,三奶奶見她也說情,免不得給了個面子,拉著她的手:「好姐姐,我才嫁進來,不懂這些,難為你提醒我。既然老太太誇過她,我們就少不得尊重些。不過她的確是犯了錯,就按姐姐說的,放出府去算了,也算全了咱們這等門第的慈悲之心。」

秦舒親自送了她們夫妻出園子,又自己額外拿了十兩銀子給他們,也算是做一樁好事。

因為這樁緣故,秦舒在鎮江府的時候,想著一個落腳的地方躲個一、兩年,便立刻想到了周大娘這個實誠人。

周大娘註定與尋常的審美無緣,生得膀大腰圓,見著秦舒又在做繡活兒,嘖嘖兩聲:「怎麼沒有個歇息的時候?不說我賣豆腐,便是街面上殺豬的,也每月裡歇一日呢?哎,日做夜做,當心不到三十就熬壞了眼睛。」

秦舒放下針線,笑:「娘去鄉下做什麼了?怎麼這麼高興?」

周大娘見秦舒叫自己『娘』,幾個月了還是有點不習慣,不過說到鄉下,她頓時神采飛揚起來:「你們姐弟兩個今兒真該隨我去,親眼瞧瞧老太公那張勢利臉,瞧你們大伯孃一張臉被氣成豬肝一眼的顏色。嘖嘖,真是解氣,比吃北邊的人參還養人呢。」

她如今賣豆腐為生,秦舒做繡活兒,每月裡又給她一兩銀子的家用,加上鄉下分的田地裡的進項,倒是比原來過得寬鬆多了。

周大娘翹著二郎腿:「老太公說是要修祖墳,每家每戶都要出銀子,我是沒什麼的,只是當初你大伯孃指著鼻子罵我不是周家的人,我如何出銀子。管叫她給我斟茶賠罪,我才肯出。」

夏荷外頭送豆腐回來了,拍著手笑:「大娘,就該這樣,好好打他們的臉,咱們不是白叫人欺負的。」她本不是這家的人,是北邊逃難來的,家裡都死絕了,只剩下一個人,周大娘瞧她可憐,把她收留在家裡。

周大娘笑著點頭:「你說得對,下回帶了你去,叫你瞧了也出出氣。」

秦舒哭笑不得:「到底是一家人,雖然有些口角,但是鄉下的地還得勞煩人家照看,不要鬧得太過。」

周宏生也這樣贊同:「娘,阿姐說的有道理,要是得罪狠了,撒秧苗的時候動動手腳,咱們那幾畝水澆地哪兒有收成。」

秦舒見她氣不順,端了茶道:「也不必做這些口角,每年祭祖的時候,您就穿得光鮮富貴的回鄉下去,就能惹得大伯孃睡不好覺了。您現在過得比大伯孃好,您過得越好,她就越不順氣。」

周大娘聽了,拍手說好:「這個話實是有道理。看我不回去顯擺幾次,氣死那老婆子。」

到了入夜上燈的時候,僱傭的那幾位織布的婦人都下工家去了。夏荷自去做了飯,不過炒了幾盤菜,把鯽魚豆腐湯擺在中間,一個人舀了一大碗:「大娘,小姐,少爺,你們嘗嘗這湯,我是按照小姐說的法子做的,這湯熬出來果然是乳白色的。」

秦舒嘗過了,自然誇她一句:「很不錯。」又轉頭對周大娘道:「我聽人說,溫陵先生在杭州萬松書院講學,我想帶著宏生去瞧瞧。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也叫他出去瞧瞧別的讀書人。不知道,娘意下如何。」

周宏生也附和:「聽說這個溫陵先生極有才華,原先是雲南的知府,他每次講學,聽者有數千人之多。」

周大娘自問不如秦舒有見識,她這樣說起來,見周宏生也是一副很想去的樣子,便點頭:「你們想去,我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怕路上不安全,花費又多。」

周宏生望著秦舒,她笑:「娘不用擔心這個,我手頭上這個繡活,不過七八日就能完工。因為是急活,那戶人家急著要,便足足給我五兩銀子,還不算絲線錢。」

秦舒剛來揚州的時候,做的繡活並沒有銷路,還是周大娘拖了人情放在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