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笑了笑 記憶中 她算是我爸爸的學生了 現在四十多歲 在我父親原來任教的大學附中教數學 我這個應試的機會還是靠她給我介紹來的。
進去的時候 校長辦公室裡只有一個人 是個上年齡的老頭 手裡拿著我測試的卷子 還有簡歷。
席歡 坐!看看 一眨眼你也小三十歲了。 他笑的很和藹。
我淺笑著坐了下來。
他仔細的看了看我的試卷和資料 問: 你在法國生活了一年 又在 生活了一年?雖然你的測驗成績不錯 可你怎麼沒有拿學歷證明?
我沒有大學文憑 而且原來也沒有很少的語言基礎 但是我的法語和英文水平都可以 一般高中教學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 我會努力提高自己。
我不懷疑你的法語和英語口語及聽力能力 但是教學畢竟和生活不一樣 你得把你知道的東西都拿出來分享————
您可以讓我試講一堂課。
好吧!席歡 我和你父親不是一兩年的交情了 你介意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您說吧。
你現在這樣的環境————怎麼會突然想回來北京來這裡教書?你若真不想回答就算了。
沒關係 只是我父親做了一輩子的研究和教育 我雖然沒有他的水平 不過 既然現在能踏入這一行 我還是希望能繼承他一些遺願的。
是的 我 席歡 在我二十九歲的時候 又回來了 回到了北京 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城市 我的房子還是我的房子 那個被燒的黑溜溜的小院還是那個小院 臺階上 牆壁跟
長滿了青苔 除了荒涼還是荒涼。
回國前 我回了躺法國 童滿琰去英國開會了 我在那個小書房的臺子上放了簽了字離婚協議書 想必他現在已經看到了吧。
估計 現在他和我都鬆了一口氣 童滿琰 這個天之驕子委曲求全的讓我霸佔了兩年 夠了 不管當時我是怎麼嫁給了他 也不管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照顧了我兩年的時間
真的夠了。
我和他 這樣無聲無息的分手 對我們來說 再好不過了。
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回自己的小公寓看看 還好 兩年過去了 北京的地皮價又拔高了一些 幸好我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再來就是找工作 這兩年我跟著童滿琰
好像除了吃喝玩樂花錢什麼本事都沒了 多虧了童滿琰總是忙 天天帶著我跑這兒跑那兒 他開會的時候總是給我配著一個語言老師 一來我去哪兒幫著翻譯 二來
教我法語和英文。
我走的時候也帶了點骨氣 他的錢我一分都沒要 首飾什麼都沒拿 就是這個戒指————我摸了摸手指上的銀戒 我記得這是我自己買的 我不想留。
第二件事 就是來八寶山 掃墓。
盤著腿 我坐在我父親的墓碑前 哦 旁邊就是席享的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沒有 可兩年前 這墓確實是立起來了 裡面還有骨灰。
爸! 我從兜裡摸出煙 點了一隻放在了我爸的墳頭 又點了一支放在了席享的墳頭 最後自己嘴裡叼了一隻煙 深深的吸了一口 眯著眼睛說:
看看咱老席家的人混到什麼份兒上了 我走的這兩年 來個來給您上香的人都沒有。
照片上 依然是那張儒雅的臉 他就是死了也沒忘記他的研究 那論文拿出來的時候 他們研究眼裡人說這些對國家都是有大用處的 可是他真埋在這兒了 一年到頭
這個奉獻了自己一生的老人 除了光榮的葬在了八寶山 還有什麼好處。
席享 你看看你 給我買了雞血鐲子就花了一千兩百萬 哦 還有一塊錢 可你有那麼多錢 不管你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錢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