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玻璃砂道路,那依舊在路燈下閃閃發光,她身邊卻少了那雙輕鬆篤定握住她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用那麼失望的眼神看著她,她只知道此刻心臟疼痛得讓她無法喘息。
隻身走在夜裡的街道,她眼淚流了又流,終於還是走回自己的家。
回到公寓門口,她已經筋疲力盡,只想好好洗個熱水澡睡覺,才拿出鑰匙,後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輕喚她。
“小敏。”
說話的是胡維勝,他從黑暗中走出來,露出了一張滿是胡碴的臉龐。
“維勝?你怎麼來了?”她有些意外。
“小敏,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胡維勝激動地拉住她的手。
“發生什麼事了?”現在不是好時候,董小敏疲倦地抽開手,無力又無奈地問著。
“我可以進去再說嗎?”胡維勝懇求地問。
“在這裡說就好了。”她輕聲回絕了。
他愣了愣,沒想到她會拒絕,但事情緊急,他也不想在這當口拖磨,只好直說了。
“自從得了文學獎以後,因為工作忙,所以我很久沒有新作品了,因為沒有新作品,出版社那邊希望我可以寫”黑天鵝之門“創作過程的專題,可是你也知道,譚海堂跟我寫作的方式不一樣,而且那個故事背景比較特殊,所以……”胡維勝停頓幾秒,才低低地開口。“可不可以請你提供我一些寫”黑天鵝之門“的資料?”
“新作品的話,你不是可以拿你原本要參賽的作品給他們嗎?”這個男人究竟要在她眼前失去尊嚴到什麼地步?
“不行。我跟他的寫作筆法不一樣。”而且他根本沒有完成什麼作品,胡維勝不願多說。“總之,我現在需要”黑天鵝之門“的資料 ,他們星期一就需要看到稿子。”
看著門燈下狼狽的男人,董小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她怎麼會傻到相信這個人真的是因為不小心才把稿子寄錯了呢?這個人從來沒有想要自己努力過任何事情,譚海堂看得很清楚,是她傻了。
她對胡維勝的心軟是盲目的。
“我不可能這麼做。”董小敏靜靜地開口。
“可是小敏,我要的只是一些資料,那些資料又不是譚海堂的,是你幫他蒐集的。”他迫切地說。“我只是需要那些資料來討論那部作品。”
“我不可能給你的。”她堅定地看著他,頭一次冷靜地看待這件事情。“維勝,回頭吧。不要繼續錯下去,作品不會說謊,你或許可以一時矇騙過去,但是未來呢?那是譚先生的作品,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會是。”
頭一次被個性軟弱的前女友直言反擊,胡維勝惱羞成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額上冒出青筋隱隱跳動,他憤怒爆發了。
“你為什麼要一直重複這件事呢?譚海堂本人都不計較了,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譚先生的努力,那部作品是他的心血。”為什麼他會這麼執迷不悟?
“小敏,你變了。”胡維勝幾乎是控訴地說。“你以前不會這樣見死不救的。”
“我以前……”是啊,她一直都是個被稱作心軟善良的人,總是處處為別人著想,一退又退,退到了幾乎沒有尊嚴的軟弱地步。
是她變了嗎?她只是終於懂了。董小敏無奈地笑了。
“我沒有變,我只是清醒得太慢。”
第8章(1)
半年後。
房間裡的音樂放得震天響,一雙小手在鍵盤上飛快移動著,滑鼠在頁面輕點幾下,文稿終於完成!
董小敏長長吁出一口氣,轉轉頭、槌撾痠疼的肩頸。自從半年前留下辭職信,不告而別後,她回到了老家的水果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