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任何時刻,這些大人物都不會在一名平日極瞧不起的大兵面前做出如此屈辱姿式,給使外面有狙擊槍,身後還有兩把槍。就算投降,他們也會周整衣衫面帶難以捉摸的微笑,緩緩道出妥協意願。
但此時不行,他們經歷過太多大事件,見過太多鮮血,知道輪椅中那個捲髮年輕人此刻有多麼危險,而因為規矩進入會場的下屬全部沒有帶槍,所以他們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甚至聊裝瀟灑氣度的資格。
“不用緊張,這是我們和聯邦政府之間的私人恩怨。”
隨著平靜聲音響起,許樂走進了包廂,他眯著眼睛看著欄杆下笛卡爾的屍體,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望向沙發上那些高舉雙手的大人物們點頭致意。
如果說不用緊張便可以不緊張,聯邦山麓百貨商店李小山老闆祖上傳下來的笑話集裡,便會缺少一個著名的橋段,而那些上考場的學生則會多出很多笑容。
事實上聽到許樂這句話後半截時,高舉雙手的百慕大巨頭們的表情驟然變得非常精彩,心中緊張反而又增添了幾分。
這是我們和聯邦政府之間的私人恩怨。
……
從字面意義上看,私人恩怨自然指的就是發生在私人之間的恩怨,重點在於私人。
比如某某與某某爭風吃醋,比如李某某斷了曉某某的財路,比如未某某和西門某某淫了某某的妻女,再比如李匹夫殺了帝國皇帝的老爺,這等恩怨便開始逐層發酵上升,直至情仇不共戴天非得分出個你死我活。
如果這個名詞的物件不是一個人而是聯邦政府,這代表了什麼意思?這就等於說許樂和七組把聯邦政府整體看成一個人,政府不垮,這場恩怨便永遠不會結束!
這是何等囂張而決然的戰鬥宣言。
包廂裡的人們被這句話裡隱著的強悍意味震住,然後馬上釋然——如果評價誰有資格有膽魄向整個聯邦宣戰,那麼許樂和他的七組毫無疑問能排在第一位,事實上三年前這個小眼睛男人就已經這樣做過。
季火關心的重點在別的地方。
觀察片刻後他確認會場內外應該沒有自己最畏懼的西林特戰部隊出現,自然推測出,外面那些七組狙擊手之所以會有TP改裝狙擊槍,是因為許樂和西林之間有鍾家小公主這道密不可分的橋樑。
心情放鬆了些的他,緩緩放下雙手,望著對方強自鎮定問道:“許樂上校,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這樣稱呼你。”
許樂點了點頭。
“我不清楚為什麼您會插手百慕大的內部事務,但我想您應該清楚百慕大的規矩。”
季火皺著眉頭說道:“如果要戰爭,就不會有今天的拳賽,既然決定由拳賽決定勝負,那就要按規矩走。我尊重您和您的隊伍,希望您也能尊重百慕大的傳統。”
許樂回答道:“做為外來者,我很尊重百慕大的規矩,所以我們出人打拳賽,我甚至還親自上了場。”
望著欄杆旁笛卡爾的屍體和遠處那名小眼睛特戰部隊精銳的槍械,他繼續說道:“可惜的是,當我們按照規矩贏了拳賽之後,有些人似乎並不想遵守這裡的規矩,他們帶著槍,而會場外的武裝分子似乎正在集結。”
他抬頭望向沙發上的百慕大巨頭們,平靜說道:“既然你們有人先不尊重規矩,我也就不需要再尊重。”
包廂裡幾名百慕大巨頭互視一眼,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方明顯早有準備,甚至還埋伏了狙擊手,偏在此時揪著笛卡爾不放,自己這些人能說什麼?
許樂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雖然我們的目標是聯邦政府,但因為我和對面包廂裡的李維有些關係,所以這次可能還要委屈諸位一下。”
“我能不能抽口煙?”季火問道。
“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