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李子淵本人自然也樂得如此,雖說現在已經踏上“賊船”,可他卻非常清楚,“快捷號”能翻,這船自然也有可能會沉。
對外界而言,這據著黃州城的是“朱明宗”,而非“朱宜鋒”,至於他李子淵,也只是李智深,至少在其攪動風雲之前,這化名總是自保之道,而不直接插手城中之事,同樣也是自保之道。
“大人,這黃州城經先前太平軍兵禍一劫後,想來恢復元氣仍需一些時日,方今之物自然是要先定民心!”
似乎和先前提及的“安民告示”並沒有多少區別,但李子淵卻又往深說了起來,什麼當立即復市等諸如此類的建議,一一從他的口中道出,最後他又看著朱宜鋒說道,
“……至於理政之事,若是可以的話,若想盡快上手,儘快收拾人心,恐怕還是非得用舊人不可!”
“舊人?”
朱宜鋒的眉頭一跳,有些詫異的看著李子淵。
“你是說衙門裡的舊人?如果我沒記錯話,這衙門裡的知縣、縣丞什麼的,不是逃了便是被殺了,那裡還有什麼舊人?”
“大人說的是那些朝廷命官,那些主薄攥典、縣丞攥典以及各房典史、攢點之類的,卻大都是本地人,他們或是逃之不急,或是被解於牢內,大人不妨把這些人悉數放出,令其戴罪立功,這些未入流之攥典、典吏,雖不至因此對大人感恩戴德,可其為了活命卻也會盡力辦差,而本地人見到這些人後,人之相熟,這城中之事自然也就趨於恢復……”
攥典、典吏……
於心底唸叨著這個詞兒,朱宜鋒立即想到“奸胥猾吏”這個詞兒,那些個攥典、典吏可就是“奸胥猾吏”的代名詞,想著那句“為官之道首在治吏”的古訓,他不禁有些猶豫了,那些個“奸胥猾吏”不知毀掉了多少清官,至於自己這邊。
“大人可是擔心任用那些奸胥猾吏會毀掉大人大事?”
見大人沉默不語,李子淵猜測著大人的擔心,而後又冷笑道。
“大人無須為此煩惱,且不說他們眼下沒有這個膽量,便是有人使奸耍滑,倒也正好,大人正好可借他們的腦袋威懾大人,何樂而不為?”
這正是傳統讀書人與朱宜鋒的區別,或許李子淵不會親手殺人,更不能像朱宜鋒一般,談笑間設計假手奪命,但作為幕僚,他卻可以毫不猶豫的勸幕主殺人。
對於殺人立威,朱宜鋒自然不反對,甚至可以說是持以贊同的態度,聽他這麼一說,思索片刻後,便立即做了決定。
“行,我看這事可以這麼辦,不過,咱們不能單用這些胥吏為官吧,這知縣、縣丞什麼的,總需要委任不是,子臨,你可有什麼見解?”
手中無人,這才是朱宜鋒現在的困境,甚至就是在他的隊伍裡,所謂的自己人不過只是一群靠著銀子籠絡的船伕水手,指往他們收拾一群粗人教會他們服從,倒是可以,畢竟在船上每個人需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船長的百分百服從。
可指往那些人理政?幫自己打點黃州城,卻全沒有絲毫可能。
“大人,這事倒也簡單,當初咱們在武昌救下的人裡,倒也有幾個秀才出身的人,讓他們在行伍中與一群粗漢為伍,那些人總覺得有些委屈,既然這衙門裡需要用人,大人不妨把他們招來,一方面用於衙門,一面可用於幕中,還有就是這黃州城本地亦有一些讀書人,大有不妨加以任用,如此一來既能籠絡本地人心,又能一解大人麾下人才不足之窘態。”
雖說只是些許幾個建議,但李子淵說的卻是句句在理,甚至就連同如何徵選本地讀書人也是拿出了章程來。
“……歷朝歷代這中舉之人只是少數,畢竟並非所有人都擅長八股文章,可不擅長者並不一非沒有才學,對於這些因為擅八股文章的讀書人來說